伊川蕩古豐忙道:“大人,這、、、、、、我這各部落剛剛整合,百業待興,實在是脫不開身呀。”
“伊川蕩古豐國主切莫擔憂。想我皇朝還不至於覬覦你這區區部落王國,老夫早已稟報陛下。陛下看到在他的治下,曆經幾百年戰亂不得安寧的邊疆部落歸化皇朝。自是歡喜。放心便是。”
如此這般,伊川蕩古豐隻得在脅迫中前去覲見皇帝了。伊川蕩古豐也料定公疾厄雪國的目的隻是為了分化厥為和自己。
這一家驛館不再偏僻了,處在了寒淵城邊。
自從日暮時進得門檻,直到此時的燈影闌珊,就有那麼一下下的,一下下的。鮮明而富有節奏。
聽送酒的夥計說起時,才知道。原來,這正是寒淵城中那個靠河水運作的巨大作坊的聲音。這一直不停歇的,是打製釘子的巨大鐵錘敲擊墩子的聲音。生胚送入,一響,便是一顆釘;一響,便是一顆釘。晝夜不息。
這些釘子,或使用來修宇作廟,或使用來營造民房,或使用來打製車輿;便是那些膘肥體壯的戰馬蹄下,也要用到釘子。
更遠些的地方,那高高的大壩上,那分流暗堤的另一側,那已經聽不見聲音,卻是那般輝煌的燈火下,那些巨大的鍋爐,頭上冒著蒸汽,大口大口的吞噬著不斷從上遊飄下的原木。
工人們踩著同樣是原木製成的筏子,半借著月光,半就著河燈。早在上遊十裏開外,就營造著把原木控好,一直到大壩前,才聚攏成團,靠著牲畜的蓄力,提拉上去。另一邊,從天水河的支流中,不停地運來整船整船的礦石??????
伊川蕩古豐難以想象,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國度啊。自己在端倫家十七年,原以為對皇朝知之甚多,卻原來隻是偏安一隅的坐井觀天。
但眼前的一切,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規模,狀態,還有那永不熄滅的爐火,都昭昭的揭示了這個國度的實力。
自己的部落在人家眼裏,絕對隻是一個笑話。
伊川蕩古豐心潮澎湃,既驚且喜,一時之間竟是難以自持。
卜曲月和藍蒲與,潮汐薩蠻卻是見怪不怪,因為在他們心中,法術,才是那改天換地的大能。大衍雨司,經略著皇朝的節氣,每年發布時令,耕種者照時令作息,豈不是更加神奇。
麵對他們的不解,伊川蕩古豐也不便多說,但夜裏,卻是輾轉反側。念念不忘那宏偉景象。
在睡夢中,他漸漸有了回憶。
記憶中的祖國美好得讓人疲倦,容得下一場百年的冷戰,以及無數的向往自由的人民。現狀,現狀,但是,殘忍的現狀。
東華人民共和國在遠東苦苦支撐,戰線被拖得太長太久。無論如何,決戰,都將不可避免的快速迫臨。
因為人民們出生在這個國度,也因為沒有人體驗過別樣的生活。曾經的年少的我,可以在冰天雪地靠著半杯熱開水與一本指導思想生存。曾經的年少的我們。他,還有她。可以拘束的互相依偎在彼此的懷裏,體會著對方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