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嗆然,銀劍風嘶。
眨眼,雙方已交手數十回。獵四娘越鬥越是心驚,麵前的刀疤男子,比之半年前被圍困之時,竟又無端強大了數分。
當日的獵二分明負傷逃離,其後又一路被追殺至宗門,最終險之又險的逃過一劫。沒想到此番交手,又讓獵四娘對他生出一種今非昔比的感觸。
‘難不成是那枚紫元芝的功勞?’當日她們一行四人圍獵刀疤男子以及他的道侶、同為宗門九代弟子的獵十三娘,便是為了他們攜手踏入獵國大宗後山絕淵,經曆九死一生之後獲得的紫元芝。
紫靈芝據說有疏導經絡,固元提升之效,是南荒修者心中的不二寶物,比之下品元晶之類的靈石,凝聚元力的功效好上數倍。
不料當初圍獵的四人貌合神離,雖是攜手阻擊,終究藏有獨吞天珍之念,便讓這刀疤男子攜帶著那女子拚死逃脫。
‘定是那紫元芝的功效。’獵四娘媚眼一轉,心道此時不宜與他硬抗,倒不如借著陣法之力讓對方消耗,其後暴起突襲,一舉建功。
心念一定,獵四娘的身形重新回到陣法外圍,紫衣隨著夜風飛舞,胸前褻衣輕掩,俏峰挺立,咯咯開口嬌笑道:“師兄果然堪稱宗門九代翹楚,即便被師妹這苦心孤詣營造出的陣法裏,依舊有深海遊龍之勢。”
刀疤男子‘哼’了一聲,也不作回答,生怕這狡詐多變的女子暗中施以毒手,攪亂自己心神。
長刀鼓舞,將陣法四周湧來的山石一一斬開,數道三丈來長的元力刀芒,生生將維係陣法的潛在元力隱隱震動。
獵四娘心下大震,不過她已打定消耗對方元力的念頭,當即不疾不徐的嬌笑道:“師兄果真是這世間少見的正人君子,自古美人愛英雄,即使師妹此時看來,也不願師兄身陷囹圄。要是師兄不棄,我便代替燕兒,與師兄結成那秦晉之好,免得師兄夜深孤寂......”
“住口!就你這樣的賤-女人,也配與燕兒相提並論?”
獵二被困在陣法中,又聽得紫衣女子言語輕浮,滿嘴汙言穢語,當即心下大怒。霎時奔出十數道殘影,朝著聲音傳來之處劈去。數道刀芒合為一道,刹那將主持著陣法的紫衣女子經絡震得發麻。
獵四娘心下大怒,不複嬌嗔態度,寒聲道:“好!師兄既然一貫好人,不妨將好人做到底,將大好頭顱贈予師妹,也好快些趕赴黃泉,沒準還能尋到十三娘尚未走遠的芳魂呢!”
話雖如此說,她終究止住了即刻踏入陣中襲殺獵二的衝動。有這陣法圍困,倒也不怕刀疤男子能飛上天去。
消耗時間越久,將對方滅殺的機會越大。獵四娘一路沒命逃亡,其後又連詭計,甚至以身犯險,便是在等這個機會。
“師兄苦情如此,倒不如說出來,師妹與你解答一二。”見刀疤男子不答她話,言語轉為一聲歎息:“燕兒師妹大好人兒,可是在死時都還念著師兄的名字,央求我將她的遺言轉告師兄。我這人心慈,便也答應了她,奈何師兄總是這般衝動,居然現身出來便對奴家全力出手,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賊妖婆,燕兒說了什麼,你快告訴我?!”
刀疤男子聽到此話,也是半信半疑。不過心神巨震下,手中長刀終究慢了半拍。
一直控製著陣法的紫衣女子,對陣法裏的人行動觀察入微,霎時合身融入陣法內。
“她說她怕一個人上黃泉路太過孤獨,讓師兄一並陪葬。”女子的話語頃刻在獵二耳畔傳出。
“好賤人!”刀疤男子不料還是著了她的道,動作卻不慢,寬大的刀麵狠命朝前劈出,隨即就地一滾。於間不容發之際,躲過獵四娘的利劍,軟劍貼著他麵頰斬過,將他耳畔的青絲割斷幾許。
獵四娘被他驟然變化的刀芒掃中身體,胸中一堵,不敢戀戰,隻得掠回陣外。
“留他不得!”紫衣女子經過幾番交手,對於這同門師兄的實力更是驚懼難當,即便是當日四人合圍,這刀疤男子尚能拚死逃脫,她自付不是對手。
一旦對方破陣而出,便是她的死期,容不得她心存僥幸!
陣法驟變,妖媚女子伸出俏指朝前一指,大五行金屬元力生生將眾多山石引導而來,將陣法加固得更加厚實。‘嘭嘭’數聲,碩大的山石接踵砸在刀疤男子寬大的刀麵上,將他擊退幾步。
下一波山石眨眼來臨,獵二將長刀擎起,豎於胸前,猛的超前踏出一步。便在這一步踏出,他身周出現數抹淡淡的離火,須臾彙聚刀尖,驟然朝前劈去。
嘭!一大堵橫撞而來的山石被他劈開,刀身環繞的離火將大堆山石轟擊粉碎。
“喝!”獵二再向前逼近一步,刀芒再起,陣法去盈補闕的元力登時大量湧來,再次被他一刀逼退。
刀疤男子麵色蒼白,胸中積悶欲死,卻一咬牙,繼續朝前踏出一步。第三步,巨刀攜風雷之勢萬鈞劈出,刀身的離火元力登時又密集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