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急促,玄蛇化蛟!
他曾聽自己的師尊天籟聖者說過,異獸晉升,也如修者一般,會牽引大量五行元力前來,衝擊自身枷鎖。最終突破元力桎梏,進而窺伺天道。
如今盤曲在盤石峰頂的玄蛇,它也非當真對月吞吐,而是將自身臨近突破的元力散發至空中,以此來引起天地間大五行元力的注意,蜂擁而來。
偷窺天道者,必為天道不容!
不過天道終有疏忽,故而世間修者千萬,大都奔著那一絲道之裂縫而去。
隻見玄蛇身旁的霧氣越來越濃,自雲層中擠出不久的月輝,逐漸被大片烏光掩過,天地間重又變得暗淡。
錢尺心下一緊,他明白這玄蛇當時為何要放過那首雕了。它在等待的機會尚未來臨,那蠱雕提前身死於它無用,隻有拿捏好時機,才能一舉突破。
天道以眾生為芻狗,是故死之生之,盛之衰之。
那群蠱雕,若沒有人出手阻撓玄蛇晉升,定當淪為玄蛇偷窺天道的祭品!到時異蟒變身蛟獸,南荒群山之大,再無任何活物可以抵擋。
錢尺雖心下惴惴,卻也想不出絲毫辦法,當日與朱卷巨蟒一戰,便深知元力境中階以上的異獸便非大五行一階人力所能左右,而今出現在他麵前的玄蛇,甚至比朱卷巨蟒還要強上數分,自己即便豁出性命,也不過螳臂當車。
心念急轉間,愣是尋不到一個合適的法子。
山野間逐步安靜下來,那來臨的玄蛇似乎走遠了。藏身在山洞中的三人,相互間一點頭,白衣青年當即疾走幾步,小心翼翼的朝洞口處移動。
蠱雕群雖然寂靜下來,獵三卻知它們定未離去。果然,方才到得洞口,便看到幾道雕影掠過山崖,卻又生生不敢往崖頂處飛去。
獵三怔踵一會,慢步回到白展與刀疤男子身旁。
“師兄,雕群還沒有散去。也不知何故,那異獸卻不知去了哪裏。”白衣男子低聲說道,麵上流露幾縷狐疑。
“在我看來,這蠱雕絕不會默不作聲的在此間盤旋,恐怕有詐。”白展同樣憂心忡忡,眼下雕群的行為,太過反常。
“不用猜了,剛才來臨的玄蛇定然不會毫無聲響就下山去,現在看來......”刀疤男子仰頭盯向洞頂。
兩人會意,麵色又是一陣疾變。
“剛才的法子看來是不行了,我們還得另尋它法。”三人方才計議,白展與獵三一旦躍出山洞便朝崖底奔去,由刀疤男子牽引住崖間的蠱雕群,窺空攪亂玄蛇與蠱雕之間的平衡,冒險一番,險中搏命。
“獵三師兄,你還有什麼法子麼?要是沒有,我們就在這裏被困一輩子算了。”身著刺金宮裝的白展眼露沮喪,心裏那諸多算計被連日消磨,逐漸散去。
他畢竟不是獵國之流的門人,經常出生入死,心機雖然陰沉,性子卻不足夠堅韌。
“放屁,老子向來就不認命,那殺妻之仇還沒報呢!”獵二將長刀拔出,狠狠朝著中空的山洞中一刀劈出,蜂擁而去的元力將三丈外的光滑石壁震出幾道裂痕。
白衣青年聽得心下發寒,訕笑道:“師兄何苦這般煩躁,我們大不了多盤旋幾日。這蠱雕群在崖間盤旋不去,山頂處又有玄蛇盤踞,定有時候會交上手,倒時我們再奔命逃出便可。”
“嘿嘿,趁亂逃脫?”刀疤男子凝視著巨刀的鋒利的刀刃:“我看不必了,那玄蛇居然拋下我們,徑直奔往峰頂,定然已經篤定我們跑不掉。方才我以為它還環繞在山體上與蠱雕對峙,沒準能有幾分活命的機會,現下看來,卻是半分機會也沒有......”
“師兄何必長了那長蛇誌氣,反倒滅了自己威風。”獵三猶自強笑道,他知道如若自己這師兄死誌已決,自己就算有百般智計,也會當先死在他的刀下,隻得出聲安慰。
到時巴望著白展援手,笑話?伺機反噬的螣蛇,哪會有返身救主的道理!
“老子還沒有這麼容易死,你還不用擔心你的小命!”刀疤男子將獵三的心思一語喝破,冷冷道:“宗門自知此行凶險,斷不會隻派我等四人來此,說不定過幾日便有援手入山。”
白衣青年一拍腦門,嘿嘿笑道:“是了,或許是我這一路行來太過急功近利,倒將宗門那些‘鬼卒’給忘記了。”
以獵國大宗眾人的心思,內門弟子之下,特別是踏入大五行境界之後急欲獲得功勳、晉升宗門執事之人,決然不會放過此等良機。
他們定會在宗門之人身後入山而來,窺空搶奪功勳,說不得還要行那殺人奪寶的勾當。畢竟那一小塊五行石沒有身份印刻,隻要搶回宗門,總有用處。
“他們是‘鬼卒’,難道你又能好到哪兒去?”刀疤男子寒聲說了一句,當下盤膝調息起來。
白展見獵二如此氣定神閑,也在一旁閉目養神起來。眼下看去,山側的蠱雕群被玄蛇吸引,定然沒太多功夫來襲擊眾人,倒不如養精蓄銳,也好打足精神應對接下來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