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二圍著陣法走了一圈,緩緩在百丈外盤膝坐了下來。
心念數變,轉過頭朝獵三冷聲開口問道:“此次前來,你可準備了足夠的祭品?”
白衣男子見他發問,本想多討得些好處。餘光中瞥見刀疤男子冷冽的神情,隻得乖乖作答:“還差一味活人血,白展那小賊原本是用來祭祀大陣的引子。奈何那賊子太過奸猾,居然在最緊要的關頭反咬老子一口。”言語忿忿,依稀對白展拚死擊傷自己的事情,恨意未消。
見他墨跡,刀疤男子麵上閃過一抹陰沉:“你與他不過一丘之貉,究竟是有還是無?”
“有,四靈血和牽機香都有準備......”而今身受重傷,又落在刀疤男子手中,兩人本是夙仇,獵三不敢強辯。生怕惹惱了獵二,反倒丟了身家性命。
“拿出來!”刀疤男子虎目圓瞪,要不是這男子對他還有些用處,定會一刀劈出,將他結果了事。
白衣男子臉上的心痛之色更盛,顫抖著雙手朝包裹裏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慎之又慎的打開來。隻見其內四個小槽中,三塊已經凝固的野獸血塊赫然在目,方剛打開,一股淡淡的洪荒氣息立時傳出。
獵二麵上露出幾分喜色,看來這賊子也並非一無是處。就連這極難聚集的四靈血,他也能找到一些,看他在宗門內的手腕極是強勁。
四靈血的盒子打開之後,獵三複又伸手在包裹內摸索一陣,取出一支長約半寸的條狀物體,小心翼翼的攤開來。
卻是一段玄黑如墨的蛇形線香,才取將出來,刀疤男子便覺心神微動,隱隱受到牽製,當是牽機香無疑。
“師兄,那真龍之血究竟怎麼辦?”語罷,白衣男子心下惴惴,朝著獵二怯怯看來。
他刻意將修者心血說成真龍血,就是怕刀疤男子心下一寒,出手取了他的狗命。
“這些祭祀物品異常珍貴,眼下要再次尋到定然不易,萬不能有浪費絲毫。至於真龍血,我看你這賊子雖說不像真龍,血液倒也能勉強湊合......”白衣男子心思狡詐,定要給他施加一些壓力方能掌控,當下冷言道。
心下的恨意卻是更濃:原來他一路強烈邀集那鍾馭大宗的青年而來,早就定下了以他作祭的準備。
“師兄說笑了,師弟雖不曾找到真龍血。但魂元還是有一些的......”說罷一揮手,五道元力火光出現在他手上。上麵傳出些許的波動,隱隱傳出出一絲熟悉,那被他殺死取出魂元之人,獵二應該熟悉。當是獵國同門。
刀疤男子心下大凜,隨即了然。
這賊子不僅懷有宗門誅殺令,同時身藏百鬼錄,要是連這點事都無法作到,倒也枉費他終日算計了。
的確,這魂元雖說不能與活人心血祭祀相比,畢竟是修者耗費大量年歲凝聚而出,留有著少許死者心血之力。加之大五行元力溫養,用起來較之活人血還要靈活許多。
“哼!”獵二見他動輒便顯露後手,心中微冷,對此等鬼蜮伎倆深感不齒。
估摸著就算鍾馭大宗的青年來到此地,也得命喪他手。那時獵三定然不會乖乖將這魂元交出。說不得還會以元力鎖對白展強行逼宮,使之與其聯手,重創自己。
刀疤男子心下寒意流轉,卻再沒有動作。將獵三所取出來的祭祀物品一一收起,轉眼看了一下身周黯淡的天光,在一旁閉目盤膝起來。
他覺得這陣法並非宗門資料中描述得那麼簡單,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輕舉妄動。
......
晨悟與天音一行翻過山巒,朝著鳳穴處緩慢行來,越接近目的地便愈加謹慎。
眾人轉過一個山頭,遙遙看到盡頭處四根直矗雲霄的玄黑石柱。獵西陵心下一震,立時將明獵國門人一路急趕的目的猜中了六七分。
“鳳穴。”
“難不成這就是南荒傳聞中最為神秘的鳳穴?”錢尺聽他出聲,麵色驀地謹慎起來。
神秘之物總有它的厲害之處,要不然也不會表現得這般神秘。
“正是。《山海誌》裏曾對此處做過詳盡的描述,筆者更是將它稱之為‘山海之眼’。隻是為何將它稱作‘山海之眼’,我卻無從得知。”
獵西陵凝眉沉思,旋即緩緩開口道:“眾位師兄師姐,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裏先行安歇下來吧。”
到得此處,一路追隨獵國門人來到此地的蠱雕群尚不見蹤影,他不由得隱隱擔心起來。
“也好,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既然這鳳穴如此神秘,定然凶險萬分,我們先觀察一番再說。”鄭晟附和道。
“嘿嘿,就幾根巨型石柱,也沒聽到有異獸的聲音傳來,我想該是南荒修者私自杜撰罷了,哪有什麼神秘之處?”元問嘿嘿一笑,他對獵國門人此行的目的極感興趣,說什麼也要一睹南荒隱秘--鳳穴的盛況。
“元師兄,萬不可如此說。這鳳穴說不準會生出許多變故,我們還是聽小陵的,暫且此地盤桓幾日,看看獵國門人究竟有何動作,也好從長計議。”卻是王蕭開口,向元問勸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