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與錢尺兩人赫然在列,這兩人自回宗之後,便依靠以往宗門試煉所獲得的功勳,晉升為宗門執事。
王蕭、陳衝,與雲紫衣、沈俞幾人,也都站在天音大宗各部隊伍中。
隻見雲紫衣依舊一身紫衣,手腕處帶了一串小小銀鈴,山風掠過,發出泠泠輕響。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自天音大宗內,數道方器光芒流動,已然降落在天音大宗山下。隻見周婉領著王蕭與雲紫衣幾人,朝著南離皇朝南部馳去。
錢尺則領著剩下的內宗弟子,朝南荒東部華韶皇朝、東流皇朝境內急趕。
晨悟大宗內,同樣分出數道力量,朝南荒各大皇朝境內趕去!
至於戰武堂一行,卻隻有吳石與方采薇兩人同獵西陵並作一處,夏雲雙、孫大虎等人,卻是與元問一道,朝著極北的尚燕境內趕去。
獵壯與衛清弦,樊成、徐浩然等數十人,則負責趕往南離皇朝較為南部的南音與神賜皇朝。
同樣的身影,自南荒南部的仗劍大宗之內飛身而出。
就在此行走離大宗之後的兩日,自晨悟與天音等大宗之內,再有一群人影悄然趕出,朝南荒各大皇朝方向掠去。
整個南荒境內的各大宗門,終於在十年一度的大宗弟子交流會舉行之後,加入了混亂不堪的南荒民間戰爭!
依稀有九隻大鼎虛影,在南荒數千萬裏的疆域上,遙遙朝下罩住。絲絲縷縷的玄黑死氣被收納到那大鼎之中。
相比於幾大宗門,獵國與鍾馭,大羅劍宗則顯得太過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詭異。
因獵壯、衛清弦幾人要趕往南荒南部的南音與神賜皇朝,便與獵西陵、方采薇幾人並作一處,如此行過數日,已經趕到南離皇朝邊境,當即分道。
也就在這數日間,南離皇朝中部的空蜃城與龍澤城之間,獅堂眾人再次來臨,百數艘快艦依稀就要渡過龍帶湖,朝著對岸的龍澤城施壓。
坐鎮主城的南離宰執西殊,這半年多的征戰,鬢角已見幾縷蒼白。
原本隻近五十歲的男子,已然有了別人看不出的疲態。此時的他正站在龍澤城在月餘前建成的點將台上,遙遙看向那數百艘破開南離夏歲時節湖麵飄起的輕霧、朝龍澤城十來的數百艘快艦。
西霍垂手站在西殊身側,剛毅的臉龐上泛出些許蒼白,數日前被對方勁弩所傷的傷勢尚未好轉,讓他顯得有些虛弱。
在他身旁,一身淡金色輕鎧的南離新帝,麵色凝重。
這燃燒近半年的烽火,已經將物資阜盛的南離皇朝消耗了太多太多,百年的承平盛世,終究抵擋不住兵戈的暗中一擊!
“西伯,若是龍帶湖這處險要被攻破,我希望接下來的北伐,能由我引兵北上。”白懿言語間,麵上顯露出一絲決絕。
“這南離是屬於我白氏的南離,更是南荒萬民的南離。若要戰,就由我白氏為他流盡最後一滴血;若要死,我南離白氏,也會陪著南離萬民,殊死抵抗!”
西殊聞言,轉頭去看向身旁身形挺拔、已經登記了近五年的南離新皇,心內的感慨頗多。一抹濕潤,自這南離鐵血宰執眼中升騰而起。
這少年,自十四歲登基帝位,五年的時間,已經有了那故去老皇的六分威儀。看慣這南離萬民妻離子散,亡走他鄉之後,終於有了自己的擔當!
“報,君上,我武神衛北遣的軍士,已經成功拔下巨甕城!”
青衣探馬下馬之後,疾步跪倒在點將台前,依稀在壓抑著內心的喜悅。
“可知道陣亡將士名單?”白懿聞言,並未有太大的興奮,淡淡問道,年輕的臉頰上流露出數分疲態。
站在他身旁的西殊眼中精光閃過,接著雙目含淚,遙遙朝天祝拜一番。
眼下白懿的成熟,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期。他以為這青年心中依舊會存在作為南離皇族的驕縱,結果沒有,他隻是淡淡問了一句‘可知道陣亡將士名單’?
那青衣探馬緩緩將背後背著的一卷帛布取下,煞白的布帛上,接連千數名字在上麵整齊排列,每一個名字之後,都是一名故去的將士性命。
“我白懿,代替南離萬民,謝過諸位將士!”年輕皇者淚眼掃過,將那卷登記著眾多死去武衛名字的帛布高舉過頭,緩緩朝著皇都的方向跪倒下去。
“白穀,你我叔侄相稱,卻終究要兵戎相見;這筆血債,既然自我南離皇族始,自當由我南離皇族來終結!”白懿說著,英俊的眼睛內,投射出灼灼的恨意。
“君上不必太過悲傷,諸位將士也都在為我南離皇朝的平定安寧努力,南離萬民定會記得!”西殊伸手撫了一下突突直跳的額頭,數日的激戰,已經讓他心力交瘁。
“將所有陣亡將士性命仔細登記,待還朝之日,自一眾陣亡將士中,選出一人,加入我南離皇姓。自此之後,南離不再是白氏的南離,而是南離萬民的南離!”
“君上!”西殊眼中霎時落下淚來:“老臣便代一眾為南離死去的武衛,謝過君上!”能將千秋帝業這般封賞的君王,假以時日,定會成為一代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