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5章、晨悟叛徒(1 / 2)

南離皇朝皇城內,先前獅堂門人前往覲見寧國侯白穀的地方,一處偏僻酒家內,那外表蒼老平實的掌櫃指節在櫃台上散漫的敲動起來,抬眼看向屋外稀疏的夜雨,心道:‘看來侯爺等那人,今夜不會來了吧。’

為自己沏了一杯清茶,緩緩喝了半晌,就要起身將酒肆門合上。

就在此時,隻覺夜風襲人,酒肆掌櫃下意識的揮拳朝著身後擊出,動作動若脫兔,哪還有半分蒼老模樣。

“齊浩,又是近五年沒見了吧。”來人袍袖一拂,將那掌櫃身形一帶。原本相當於覺境九階高手的掌櫃,被對方揮袖時所激起的元力帶著轉了一個圈,見對方開口,知道是熟人,當即收回手去。

來人麵色幹枯,猶如活了百數歲高齡的南荒老人,在他身周,元力流轉不止,卻不能將他容貌改變,看來此人的修為,終究沒能到達大五行二階圓滿。

“你是誰,為何知道我的名字?”掌櫃依舊一臉警惕,自己這個名字,幾乎有近二十年沒有人再叫出來了。很多人隻略微知道他的酒館,在酒館一側的坊市土人,大概知道他姓齊。

除此之外,再無法知道他更多。這麼大一座皇城裏,卻最容易隱姓埋名的活下來。

“白穀父親當年自劫匪手中救下你時,也不過一個四五歲的小孩,之後雖然不具備修者的天賦,卻也頗為勤奮。其後便一直做寧國府上的管家......”

那麵容蒼老的修者微微笑著,好像在描述一件與自己好不相幹的事,卻又事無巨細的說出來。

“你究竟是誰?”齊浩再沒有往日酒肆掌櫃疏懶的神情,變得無比警惕,眼眸中發出陣陣寒光。

在他看來,能將自己這樣一個並不特別的侯府管家身份、來曆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人,第一類便是侯府核心故交;第二類,則是一直尾隨寧國侯行蹤,並知道他在此地布下密室的敵人。

“我不過這世間一名想要解開自身疑惑的修者,你知道得太多反倒沒有好處;如果白氏小兒尚在店中,你告訴他‘早宜生已到’,領他來見我。”

不等齊浩開口,來人已經緩步朝著二樓走去,推開一間雅間坐了下來。

“早宜生?”齊浩麵上神色變了變,又猶豫了良久,方才朝著後院走去。宮燈照耀的密室內,白穀靜靜的看著白玉鑲成的屋頂,身旁鶯鶯燕燕的幾個果體女子隻以寸縷遮身,發出銀靡的聲音。

此時的白穀卻充耳不聞,緩緩調頭看向大帳外的宮燈通道處,神色謹慎了數分。過不多久,果然聽到齊浩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侯爺,早老讓我請你區外廳相見。”齊浩怔忪了好一會,才謹慎開口。

最近這侯爺喜怒愈加無常,動輒便會動用自身親衛,他看在眼裏,卻是不敢多說。

內殿叩門聲傳來,齊浩當即將反鎖的地宮門打開。白穀走出來的同時,酒色過度的眼睛裏多出幾分狠辣,陰測測的笑著湊近齊浩耳畔:“齊管家,將裏麵那些豬仔給我殺了!”

說完移步朝著殿外走去,看到站在回廊處的蒼老男子,當即一整衣袖,緩步走上樓去。

“早老,我記得上一次我們這般沒有半點遮攔的見麵,應該是二十多年以前了吧。我記得那時我剛滿十歲,早老來我寧國府,卻是為了太姑姑......”

“是啊,又是二十多年沒這麼坦誠相見了。這樣的年歲,我不知單獨度過了多少個,你祖德公,也死去數百年了.....”早宜生蒼老的臉頰上流露出罕見的困頓,似乎回憶起往昔,極耗心力。當即用手揉了揉額頭,眼睛裏漸漸泛起幾分苦痛神色。

兩人相互沉寂了良久,白穀方才開口道:“早老,眼下南離境內那些隻會見風使舵的眾多諸侯,逐漸倒向我那‘好侄兒’一旁,加之晨悟與天音等大宗之人的加入,戰局是越來越艱難了。”

早宜生目光凝滯,盯著白穀看好一會:“穀兒,這帝王功業,真值得將你祖德公一脈困住數百年,死那麼多人嗎?”

“可這白氏帝業,原本就該屬於我祖德公一脈,隻有他才有資格執掌南離。這白懿的先祖就是一個穿著仁義外套的賊子,將我白穀一脈帝位竊取之仇,不能不報。”

“人一生能有多長?日升月墜,潮起潮落,這世間能牽掛的事情那麼多,哪能有這麼多力氣來算計快意恩仇?”早宜生麵上漸漸變得索然,這近兩年的南荒戰火,已經造成近百萬南荒土民流離失所。

這帝王之業,相比於世間萬民的生離死別,再不相見,又能算得了什麼?

“早老,自我祖德公開始,便已經背負著仇恨,忍辱負重數百載;你這時卻要來勸說讓我放下,我怎麼放?早老,這仇恨再沒人能夠背負了,既然南離已經破碎,那就讓它伴隨著我白穀一脈的仇恨徹底滅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