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南離皇朝兩千餘裏外,獵西陵與方采薇、吳石三人身影出現在一座山城坊市內。就在他三人現身不久,早有晨悟大宗門下負責積善門事務的內宗弟子前來,引領著三人去往附近的積善門中稍歇調整。
獵西陵聽是晨悟設立在此處的積善門,當即跟隨那前來引路的弟子一並前去。
離山時晨罡聖者曾叮囑他留意南離境內所有晨悟大宗積善門內的物資調度,眼下皇朝諸多王侯倒向新帝與宰執一方,這南離皇朝的南疆已然平定,寧國侯白穀的武衛軍團大都被趕到靠近武威皇朝附近。
加之武威皇朝內的諸多遺民以自發組織出武衛軍團,生生將白穀的武衛軍團困在兩大皇朝的交界地帶。看來不出月數,這寧國侯軍團將會徹底敗亡。
一旦寧國侯軍團徹底敗北,整個久經戰火焚燒的南離皇朝就得大張旗鼓的重建,到時分布在南離皇朝各個角落的晨悟與天音積善門,定會將往日宗門內囤積的大量物資,投放到南離皇朝重建中中去。
“不知師兄來自我晨悟大宗哪個堂口?”前來引路的內門弟子年紀看上去已近中年,不過修者以實力為尊,他自知此生都不可能踏入大五行境界,方才申請到民間為宗下積善門做事。遇上獵西陵三人比他修為還要高深一些,自然稱呼對方為‘師兄’。
獵西陵也並不覺得意外,抬手朝著吳石一指,回答道:“我們三人都出自晨悟戰武堂門下,這位是我大師兄吳石,這是小師妹方采薇。至於我,你叫我小陵就成。”
才聽出三人來自戰武堂,那前來接引的程姓男子當即目中發出精光來:“喔,那程某就冒昧叫你小陵兄弟吧。對了,聽說戰武堂眼下已經是宗門第一大部,甚至將占據宗門弟子排名首位的執道閣都比了下去?”
“呃,是這樣。”獵西陵聽他話頭應該在不久之後就會扯到自己身上,隻能含糊著應答。
“我聽說戰武堂內出現了一個天才弟子,居然以十六歲的年紀力壓群雄,奪得內門弟子門徒榜第一名。”程姓男子眼裏的精光更甚,隨即想到自身,目光不由得黯淡下來:“那樣的天驕可遇而不可求,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見他一見......”
獵西陵目光怪異,見對方提起自己在晨悟內門弟子比試上的戰績,卻是不知如何回答,隻得沉默下來。
吳石見他不回答,也隻是對程姓男子微微一笑,再不說話。
方采薇則美目顧盼,清麗的麵頰上漾起數分笑意。見到麵前已經身高七尺、麵容俊朗,想掩飾住自己內心尷尬的青年,不由得一陣晃神。
這十數年大宗生涯,已經讓當初剛入宗的孩童,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不僅在南離皇朝的獅堂之內,就連那獵國大宗,以及大羅劍宗門人提起,也會刹那變色。
程姓男子自離宗之後,便一心照料晨悟大宗名譽下的積善門,對於宗內的事情大都分外感興趣。那來源於晨悟的記憶,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獵西陵不覺頗有感慨:想南荒眾多修者一生,能被大宗收入門內已然是萬幸;卻在數十年後,有的人一飛衝天,有的則默默離開宗門,趕赴各大皇朝建功立業,對於一心追逐的修道一途,隻得忍痛放下。
但宗門內平穩安定的歲月,卻是絕不會忘。即便生命終結,那一絲淡淡的因果之力,也能將眾人清晰分辨出來。
幾人邊走邊聊晨悟大宗之內發生的事情,程姓男子時不時發問,其後又眼露期待的等著吳石簡短說完。半個時辰不到,一行人已經趕到坊市一角的積善門所在。
程姓長老過不多久便將門內晨悟大宗弟子叫出,眾人相互見過,這才領著獵西陵盤點積善門內的物資。結果卻令獵西陵大吃一驚,不曾想到在這距離南離皇城數千裏的山間坊市內的小小積善門中,居然留有近千石糧食。
而各種農具牲畜,也不在少數。看來這南離皇朝富盛數百年,民間之人當真積蓄了不少庫存。
駐守積善門的數位內門弟子聽得程姓男子說獵西陵三人從宗內趕來,當下熱情招待,更是讓獵西陵三人將宗門各部情況,以及潛龍堂,天元閣的變故一一說出。
又逗留了幾日,獵西陵三人才在程姓男子等一眾同門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離去。
卻在他們離開晨悟積善門的三日前,寧國侯白穀身死,軍中卻秘而不宣。緊接著寧國侯原本軍心渙散的部下,被隱藏在暗中的高手強逼著服食大量牽機丹,當下朝著南離宰執與新帝白懿引領的南離武神衛展開了殊死搏鬥。
第二日到來,寧國侯部下占據的居庸城外已然屍骨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