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自掌尊等人動用諸大皇朝兵戈之力,生生煉化死氣,逼出大五行金屬本源,已經過去四年。
這四年裏,南離各大皇朝局勢可說是瞬息百變,南離皇朝自白氏掌權之後,便是南荒最為富盛的皇朝。雖然經曆寧國侯叛亂,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自榮國侯白扈掌權之後,南離皇朝對諸大皇朝的威懾更是一日千裏,四年間,已經將南離皇朝驟變的南音、武威皇朝納入南離皇朝版圖。
而重整後的尚燕,以及南音皇朝一側、距離南離較近的神賜皇朝,也日漸成為南離皇朝的附屬國。這已經與戰事之前的局勢不同,站前各大皇朝選擇依附,卻大都選擇結盟的形勢,互為兄弟之國,攻守相應。
眼下,卻是選擇成為納歲之國,尚燕與神賜兩大皇朝與南離約定,每年進貢歲幣(與‘錢財物資’同義),以此來求得南離皇朝,以及那由南離白氏主掌的鍾馭大宗的庇佑!
而距離南離皇朝較遠的虞定、華韶,以及南音三大皇朝,卻漸漸有修者湧入;一處處大宗外設分部建立而起,成批的少年被挑選出來,由修者接引,去往山海大陸未知的地方。
化為廢墟的晨悟大宗山前,夙城內。
越來越多的南離民眾進入,加之南荒各大皇朝的流民進入夙城內部,城內開始顯露出前所未有的繁華。
雖說那庇佑萬民的晨悟大宗已經覆滅,更多的人,卻是因仰慕布衣侯府之名前來。軍中布衣君候之名,以及獅堂門下僥幸自空蜃戰役中逃脫的武衛們口口相傳之下,越來越多的人知曉這布衣侯府的主人獵侯爺,正是那令獅堂眾人聞風喪膽的‘鬼修’。
卻無人知道,四年前攪得南荒境內兩大宗門不得安寧的魔修,也是這布衣君候。
可以說在整個南離萬民心中,獵西陵的名望已經能與那執掌南離的榮國侯白扈一較高下,甚至比那新皇還要更得民心。
但誰也不曾想到,那在民間被盛傳如此的獵侯爺,自夙城走出之後,已經消失了近六年。
這六年裏,彙聚在夙城內不願離去的一眾晨悟弟子,已經有四批相繼走出,去往南荒各地,暗中尋找獵西陵的下落。卻無一例外,均都無功而返。
那烜赫一時的鬼修,似乎突然間自整片南荒大陸上消失了。
侯府右廂房內,方采薇靜靜的看著窗戶外麵緩緩飄落的春雨,雨點一點一滴打在庭院內的奇異花草上,將含苞待放的花朵舒展開來,看上去嬌豔中帶著數分靈動。
隻見她美目中流轉過幾絲失落,眼眸微微失神,轉頭呆呆的看著雨後越來越亮的天幕。
這過去的四年,她已經將自己阿爹死亡的仇恨忘卻;經曆過南荒戰爭之後,她已經看清在這片天地下,民間之人的生命太過容易逝去,戰爭、疾病、饑餓、逃亡,每一種都能讓生命在瞬間終結。
在看到連貴為大宗的晨悟都在一夜之間化為飛灰,她心中那一抹想要尋出真凶的想法,已經全部淡去。
其實她也知道,那殺害自己阿爹的主謀及一眾從犯,早在當晚被師尊晨岸屠戮一空。讓她念念不忘的仇恨,不過是對那五行輪回中、親情的懷念。
“也不知他身在何處?按他的性格,定不會輕易放過那獵國與大羅劍宗眾人,恐怕已經在獵國與大羅劍宗弟子的圍獵中,出生入死數次......”
清麗女子眼中有濃濃的擔憂閃過,想起當初一眾戰武堂同門進入大羅劍宗,其後自己身周重傷,被獵西陵一路且戰且逃、背在背上逃入大羅劍宗後山霧氣巨壑的情形,方采薇波瀾不驚的心裏,泛出一陣暖意。
左廂房內,吳石同樣再抬頭看著天幕,與方采薇的情形不同,此時吳石的眼中,卻是升騰起不少迷惑。
這些天來,他一直重複做著一個相同的夢。在夢裏,一名沒有頭發,身著一件灰色,略顯寬大衣袍的光頭男子,麵上帶著慈祥的笑意,仿佛透過夢境,遙遙朝他看來。
循著對方目光看去,隻見百數丈外,一名同樣身著一身灰色小袍的孩童,似乎察覺到對方的目光,轉過頭去。眼神裏有些許戒備,見那遊方頭陀一般的修者緩步走來,身上醇和中正的氣息散出,如沐春風,這才讓他心內的警惕一點點散去。
“你願不願隨我,去破開這世間億萬迷象,求得一絲安寧?”
夢境中的小童麵頰瑩白如玉,天真無邪,複又警惕的看了那男子半晌,才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看那小童的樣貌,吳石生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卻又無比熟悉,特別是在夢中與那小童目光對視的瞬間,心內的熟悉感覺愈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