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來,白彩領著西北侯跟忠王特意去紡織廠逛了一圈。
紡織廠裏的紡紗機跟織布機並沒有引起忠王跟西北侯的注意。
他們把目光放在剛織出的布上麵。
大部分是普通的單一顏色的棉布,但韌性極佳。
忠王用手扯過得出的結論。
還有些印著美麗花紋的棉布,什麼樣的圖案都有。
有威武的豺狼虎豹也有清幽雅致的梅蘭竹菊。
花樣繁複精巧,粗糲的指腹覆上輕柔的布匹卻察覺不到繡線的痕跡。
岑泰山知道,這就是在西北賣的很火的印花布。
“本王今天可算是知道什麼是奇貨可居了。”忠王朗聲笑道。
岑泰山問:“你們一天能織多少匹布?”
白彩心底算了一下,現有織娘五十,一人最少一天能織兩匹布。一天最少也有七十。
“七十匹吧。”白彩說。她沒打算跟西北侯耍滑頭。她也沒那個自信能騙過兩個老妖精。
“這麼多。”岑泰山低聲說。
紡織廠裏的普通棉布要比市麵上的要便宜幾成。
“王爺,瓷窯您不去看了嗎?”白彩問忠王。
忠王擺手說:“不去了,你再陪本王四處走走。”
白彩撓撓頭,笑笑。
“你小子偷奸耍滑上可是能人啊。”忠王說。
昨天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有些景色看的也不清楚。
忠王想趁著大中午日頭正好,再都看一遍。
沿著大片的地瓜地走著。,一麵走還不忘問這問那。
陳墨軒跟江源跟在後麵。
“兩人談的還挺開心。陳兄,你有福了。”江源道。
陳墨軒問:“此話怎講?”
江源衝不遠處談笑風生的白彩跟忠王抬抬下巴,低聲說:“你別看忠王大大咧咧似的粗人一個看人實則最精準不過。這天下能入的了他眼的,沒幾個。”
陳墨軒沉默的看向侃侃而談的白彩,大步跟過去。
小白菜優秀的緊,他也不差不是麼?
江源一笑,跟著上去。白安臣是太傻還是太聰明,居然跟半個蠻族交好?
不過。要是這個半個蠻族得同樣是半個蠻族的忠王爺青眼的話,或許就不同了。
白安臣才十八,嗯,這麼算來,比他還要小幾歲呢。
前途還很長啊。
“這地瓜分為春地瓜跟秋地瓜。”白彩指著地瓜地說,“我想等小麥地收了之後再讓人種些秋地瓜。唯一擔心的就是西北秋天氣候太冷。不過,要是沒試過又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你倒是上心。”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西北侯岑泰山說。
白彩說:“這也沒什麼的吧。這地瓜本就是我讓人從海外弄來的。權當算是做廣告了。再說,要是桐城富裕了,會少很多麻煩吧。”
“少不了。”西北侯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句話是不錯的。
“小子,給我些地瓜秧苗,我拿回去讓人種。”忠王道。
白彩答應的利落:“嗯,不過,不多了頂多能種十畝。我還得留些秋天種,可以嗎?”
忠王說:“可以。”他也是先試一下,嗯,找塊荒地。
“那您回去就可以種了。”白彩說。
“你小子對蠻族怎麼看?”忠王忽然問。
白彩想了一會兒,看向遠方蒼翠群山,目光純粹而幽澈。“嗯,怎麼說呢。他們來打穀草犯邊疆時覺得他們很該死。但是,如果,人能活的好,衣食無憂。就不會又那麼多的人以身犯險了吧。事情都有兩麵性。我是這麼認為的。要是生長亂世。揭竿而起也無非就是為了口飯吃。大胤國富民強。蠻族卻不是。草原氣候惡劣。夏天要是多雨還好,一旦夏天少雨,牧民的生活會更加淒慘。除此之外還要給貴族老爺交租子。嗯,就跟荒年佃農給地主交糧一樣吧。”
岑泰山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敢說。”
白彩眨眨眼,俏皮的說:“就知道兩位不會追究白彩的小錯我才會說的啊。”
忠王道:“你是說如果蠻族能衣食無憂,就不會犯我邊疆?”
白彩一攤手,無辜的說:“我可沒這麼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好的,還會追求更好的。這是人之常情。就像我,明明有了紡織廠跟糖廠卻還要繼續做下去一樣。我是想全大胤的人都穿上我紡織廠裏的棉布做的衣服。”
忠王無奈一笑。白彩繼續說:“那也沒辦法。這是事實。”
“當然咯,我是希望蠻族能夠跟大胤子民和睦相處的。”白彩說。
“蠻族缺水。”忠王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白彩身後的陳墨軒,“也沒有什麼能夠儲備水的好法子。本王母妃曾說過,草原上缺水厲害的時候也曾將沒用的老弱之人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