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長腿交疊,身子懶懶的靠著紅木椅背,一手摩挲著筆洗,一手撐著頭。明明是個俊秀至極的人,如此看來,又多了分慵懶不羈的味道。
“哦?你說的是李文耀吧?抱歉啊,白彩,他不是我手下的人。”裴臻含笑道,這麼說的時候,眼皮子抬都沒抬一下。
白彩雙手環胸,顯然她是並不想把這個問題給揭過去。“那李文遜總是你的人把?”
裴臻繼續笑道:“你又說錯了,李文遜也不是我的人,我們都算不上合作關係。”
白彩皺眉,“可我看不像啊。一看就是沒誠意。你把那個筆洗還我!”
陳墨軒:“……”這人還能無賴到這個地步啊。
“我來就是想跟你談談的,你都沒心思跟我談,我也不給你了!”白彩說著就要上手去搶裴臻手上的筆洗。
裴臻哎呀一聲給躲過了。陳墨軒肯定,白彩一定放了不少水,才能水成這樣。
“你能聽我說完麼?”裴臻問。
白彩“氣呼呼”的坐回椅子上,“你說!”大有不給她個說法就跟他拚命的樣子,哦,不,是搶回裴臻手上的筆洗。
“你放心,我也早想收拾他們了,他們蹦躂的很太歡了。”裴臻笑道。
白彩問:“一定要?”
裴臻道:“小懲大誡吧,呐,這可是上麵人的意思。”
白彩問:“為什麼啊?”
“你見過李文耀沒?”裴臻問。
白彩搖頭,道:“我沒見過,但我也隻知道他是跟李文遜截然不同的人。”
“何以見得?”裴臻嘴角的笑意隱約有擴大的趨勢,他是怎麼控製都控製不住了。
白彩也笑了,“聰明人哪能會做那麼蠢的事啊!強龍不壓地頭蛇是不假,但也好歹查查吧。”
裴臻抬手放在詛嘴角,清咳了幾聲,說:“的確,李文耀是莽夫一個。”
“那為什麼?”白彩不解的問道。
裴臻搖頭,“誰知道呢,那位的意思。”
“不過,你可得給我好好的收拾收拾他。”白彩咬牙道,既然是司馬霆要留下的人,那她也隻能留李文耀一命了。
“你不準備出手?”
白彩哼道:“我出什麼手啊,我可是正經商人啊。說的我好像是地\痞流\氓一樣。”
“對了,鄭之浩怎麼樣了?”白彩抿了口茶,低聲問道。
裴臻道:“我不知道。”處斬的那批鄭家人裏麵並沒有鄭之浩,這是他們幾人心知肚明的。
但同樣的,他們也不知道司馬霆把鄭之浩怎麼樣了。
“我可給你說啊,以後不要再提鄭家。”裴臻隱去嘴角笑意,正色道。
“嗯?”難不成是司馬霆又在折騰什麼幺蛾子?
事實還正如白彩所料……
“陛下剛處決了幾個為鄭家說話的人,就在不久前。桐城鄭家是死光了,帝都還有個鄭家呢。”裴臻道:“關於帝都鄭家的處決,陛下一直覺得太輕了。”
“不是滿門抄斬嗎?”白彩道,這樣還輕?難道非要鞭\屍才行?
“其實陛下想誅九族來著。”裴臻歎道,話中隱含可惜。
白彩訝然,你可惜個什麼勁啊。
“其實,鄭家完全可以成為第一個被誅九族的人。”裴臻笑道。
白彩:“……”
一直沉默良久的陳墨軒問:“鄭家那個是兵部尚書吧?”
裴臻黑沉的眸子望向陳墨軒,道:“是啊,兵部尚書,隻可惜他毀在了自己的貪欲之下。”
白彩點頭不語,雖然她覺得誅九族什麼的,略恐怖。但是對於兵部尚書賣\國行為,白彩表示,萬死也難以辭其咎!那個死老頭被鞭\屍一萬次也是應該的!
陳墨軒掃了白彩一眼,就知道白彩是讚同裴臻的話的。
的確,一個背叛自己民族自己國家的人,死,真的是簡單了。
“那誰在替鄭家人說話呢?”白彩問。
裴臻道:“其實陛下隻是在朝堂上一提,株連一下鄭家九族。就有不少人來出來給鄭家說話。禮部尚書,吏部尚書,戶部侍郎,朝堂上的那群酸腐老頭子一個蹦躂的比一個歡。死了幾個之後也都老實了。”
“難道他們不知鄭家所犯的罪行嗎?”白彩難以理解,要說文人不是最有氣節的嗎?都能以身殉國了,還來為一個背叛了國家的人說話,絕對是腦子抽抽了啊。
“嗯,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裴臻笑道。
白彩抬眼望向裴臻,“陛下處決鄭家靠的是什麼理由?”
“欺君罔上,貪墨收\賄,巫蠱之術。”說道這個,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裴臻說起來就顯得從容多了。司馬霆現在玩的,都是他在大理寺玩剩下的,當然,這話他也隻敢在心裏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