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兩棟矮樓,一堵圍牆就能稱作學校。難得的是,這學校居然還有禮堂,中醫大師就把禮堂收拾了一下暫作“診所”。
禮堂門口停著不少電動車,半掩著的大門傳出高音喇叭的聲音,依稀能聽到一個溫和的中年男聲,光聽聲音確實很像那麼回事,正在講解糖尿病的發病原因以及治療方法,語句通順,邏輯嚴謹。李木幾乎以為這裏麵正在開醫學研討會。
兩人從門縫擠進去,嗬嗬,這‘研討會’可太磕磣了。
禮堂裏根本就沒有椅子,空空曠曠的一眼看過去,台下隻有幾十個中老年男女坐在塑料小板凳上專心致誌的聽課,台上的大師還真是那麼回事。
大師穿著單薄的白色唐裝,在北方的深秋,這麼穿倒是很能吸引眼球。看模樣應該是四十上下的年歲,臉上的皺紋裏仿佛都寫滿了學識閱曆,頭發居然還打了蠟,二八開的發型顯得成熟穩重,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揮舞著手臂講解醫學義理,那模樣,可能真的認為自己在開研討會。
李木疑惑不解,聽他的講解不像是背下來裝模作樣的,這人應該真的學過醫有點本事。這個想法讓他更疑惑,既然有真本事為什麼不去找個正經工作而是在這行騙。
大師講著講著不對味了,話題引到了自己身上,講述自己氣功治病的先進原理,嘴裏冒出一大推李木都聽不懂的名詞。
一見大師開始吹牛逼,李木拱拱身旁的錢鍾,他母親就坐著輪椅在人堆中認真聽講,大師吹到動人之處,底下一眾人在信徒的帶領下鼓掌。
錢鍾擠進人群到錢母旁邊說了什麼,錢母見到兒子回來了很激動,隨後表情一變,好像不願意跟著兒子離開這裏。
大師看見有兩個學生模樣的人進來,便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直到錢鍾想帶走錢母,一個手下走上前詢問。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兒子,他想帶我回家的,衝撞了大師講課真是對不起。”錢母哭喪著臉向手下解釋,她怕大師會因為這事遷怒她不治她的病。因為後遺症,錢母的嘴巴有點歪,嘴角不停地往外流口水,錢母時不時拿手帕擦嘴。
手下嫌棄的搖頭離開,向大師點點頭。
大師心領神會的清了清嗓子:“我的內傷雖然還沒好,但是行醫治病才是要緊……待會我就要發功治好這位大姐的偏癱。”
他說了一堆標榜自己多偉大的漂亮話,然後一指台下的錢母,說要治好她的下肢癱瘓。
李木一愣神,他以為這個大師就是個江湖騙子,就算懂點醫術又怎麼能當場治好偏癱。
大師自信滿滿的看著台下一眾的期待,錢母激動的難以名狀,連忙讓錢鍾推著她到台上接受治療。
四周的‘信徒’手下率先鼓掌,帶起大家的如潮熱情,眾人交頭接耳,說錢母運氣好,中西醫都沒轍的中風癱瘓要被大師發功治好了。
李木饒有興趣的看著台上的鬧劇,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大師怎麼治偏癱,錢母可不是他找來的托,要是治不好,當場就能戳穿他。
大師享受著眾人的擁戴讚揚,雙手虛按,台下立刻安靜下來,能讓這些人安靜聽講也算是大師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