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老大手一抖，捏扁了啤酒罐，沒喝完的酒灑了一身。
他們不管著急忙慌拿紙擦拭的老大，紛紛追問後來呢，那男人又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那男人怎麼樣，那種環境下還瘸了腿，估計是死定了。吃小孩也不是個別現象，當時天天都有體弱的老人小孩被餓死，餓死就是鍋裏的一堆肉。”
“當時還有人做人肉包子賣給災民，有不少人在包子裏吃出人的指甲和那地方的毛才知道包子裏的是人肉。”
“火車上每天都會死很多人，屍體臭了就被旁邊的人從窗戶扔出去，有的屍體掛在車上掛了一路，到地方都變成臘肉人幹了！”
“嘔……”老二突然衝到陽台嘔吐不止，可能是酒勁上來了，也可能是被老四的故事給惡心到。
李木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饒是如此，胃裏也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老四剛開始說的話沒錯，車上的都不能算是人，快死的人和貨物東西沒有區別。
“這都是我外公親口告訴我的，嚇人吧！從三皇五帝一直捋過來，隻要是饑荒肯定就有吃人的，易子而食可不僅僅是個成語。”
老四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的把這可怖可歎可憐的故事當做無關緊要的談資講出來。
李木當時就覺得自己生在新時代真是幸運，若是生在那種動=亂的年代，看到鍋裏的一堆肉，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動手撈一塊！
三年自然災害不也是餓殍遍野麼，豈不是也會有人吃人……
他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去想這些駭人聽聞的事。
老大聽了半天突然挑出刺來，“不對啊，42年的時候你外公才多大？我爺爺結婚生子算是晚的，他還是41年生人呢……我就不信你外公當時就已經記事了，就算記事那也是小孩子！”
老四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一茬，撓著頭皮支吾半天也圓不上這個大坑。
李木和老大對視一眼，這事要不是老四在吹牛皮，就是他外公吹牛皮，就算人吃人的事真的發生過，他外公也不可能見過。
“這個……我外公練過武！身體素質好，現在其實都九十多了！”
“你再吹，把下巴托著再吹，小心下巴墜地上去。”老大輕蔑的瞥他一眼，撕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嚼。
老二剛吐完走進來，看見老大滿手滿嘴的油，咀嚼的聲音仿佛放大了無數倍，他胃裏又是一陣翻滾。
天已經黑透，女孩一個人消滅了大半隻烤鴨，吃的小臉通紅小腹微鼓才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
“你今天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嘛？”女孩拿出濕巾把小手和嘴巴上的油擦幹淨，順著李木的視線看出去，街上的人流忙忙碌碌，剛過完年沒幾天，大家的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軌道。
李木一怔，飄遠的思緒被女孩拉了回來，極力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沒什麼，想到老四以前吹的牛皮了，吹他外公往事的。”
“你的腦洞真大，居然能莫名其妙想到史明明的外公。”女孩笑嘻嘻的說，“你知道史明明外公的傳說身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