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她死的話,她其實已經死了,這和植物人又有區別,植物人是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受害者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但皮質下中樞可維持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人體基本的條件反射依然存在。
李木伸指按在她頸側,還有微弱的心跳,但是沒有呼吸,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整個人都浸在水裏,有呼吸才怪。
“恕我直言,依著令妹的情況,你能想到找醫生來治,真的是病急亂投醫,這麼說也不恰當,她根本就不算病……”李木注視著水中少女,她很美,美到李木覺得讓她就這麼睡在水裏簡直就是罪過,可惜他沒有辦法,力有所不及。
祁官呼吸一窒,良久無言,默默的揮手,室內光線再次暗淡,微光之下的少女竟有些陰森可怖,瑩潤如玉的麵龐後是如同水草一般漂浮不定的長發。
“我以為遇到你就是機緣,你不僅是醫生,還是修行人,伴侶也是妖修,我在潛意識裏就把你當做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祁官輕輕撫摸他妹妹的額頭,溫柔又悲傷。
李木心裏也不是滋味,大老遠來一趟,看了一眼就說沒辦法,似乎很不是東西,依著他的性格,遇到這種情況就開始道歉。
“真對不起,讓你有了一點希望又再次失望……可是這真不是醫生該做的事,或許隻有神仙才能……”李木忽的愣住,接著用力一拍腦門,心中狂呼不止。
‘沒錯!這才是重點!本來就不是醫生的活計,為什麼下意識的就要想辦法去診治?’
回過味來的李木緊緊盯著祁官,開口逼問道,“你在車上說的‘他們’是誰?你知道是什麼人收走她的神魂,為什麼不想辦法奪回來,修行人的事難道不應該用神通法術來解決嗎?”
被緊緊逼迫的祁官並沒有慌亂,神色反而更加悲傷,李木幾句話問過,他仿佛蒼老了很多,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頹廢,眼角的頹容藏著數不盡的心酸。
他轉身走到牆邊,圓弧形的牆邊放著同樣是半弧形的梳妝台,剛才進來的時候李木還沒有注意到。
這梳妝台顯然不是水中人以前用的,因為它的造型太古怪,雕花和棱角都有點古意,隻是那形狀讓李木不由的想到了網咖裏的電腦桌。
更重要的是,台上的鏡子不是古舊的銅鏡,而是現代那種鍍了金屬反射膜的平麵鏡。
祁官的惡趣味真是讓人折服,這些混搭任誰看了都不舒服,他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此刻正沉浸在悲傷之中。
他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柄玉梳,端詳片刻竟然開始梳頭!
李木在後麵看得焦躁,‘果然有問題,回答不上來就做些奇怪的舉動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才沒那麼傻呢!’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真的叫他傻了眼,祁官抬起的手白皙修長,不看他的正麵形象簡直就像個女人的手,玉梳從前往後梳過去,梳到腦後卻沒有停下,而是接著往後一直梳!
祁官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持著玉梳的手在空中劃過優雅的半弧,長發落下直抵腰間,柔順光亮……更像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