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洛在雨中為殘疾乞討少年撐傘,她隻記得這一幕,“那兩個人是誰,難不成是他的家人?”
自幼家境優渥的大小姐肯定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殘害同類的肮髒事,聞所未聞的行徑她根本想不到。
此時竟然認為那兩個男人是讓殘疾的弟弟上街乞討的薄情之人,弟弟有殘疾難道不應該好好看護麼,看那兩人衣著光鮮的模樣,家裏不像是窮困潦倒的。
大小姐在不遠處的天橋上找到了少年,遠遠的她就看見少年四肢並用的往天橋上爬行,木板車用繩子拴著係在腰上,她似乎能聽到木板碰在台階上發出的嘎達嘎達聲。
等她跑過去時,少年已經尋摸好自己的開張地點,他行乞的位置很好,天橋上人流量大,去逛商場的人基本上都會經過南北這兩座天橋。
少年所在的這座橋上還有跟他搶生意的,不遠處還有個與他狀況差不多的中年人,而且賣相還不錯,蓬頭垢麵,身上還穿的破破爛爛,他的行頭更像是傳統的叫花子。
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少年那麼淒慘,中年人至少還有雙手,他隻是雙腿殘疾,斷肢的創口被布包著坐在屁股底下。有雙手就比少年有利很多,他身邊托著個簡易的音響設備,拿著麥克風在人群中高聲歌唱吸引路人的注意。
若是有人給了錢,被音響擴大的道謝聲也能讓更多的人聽見,似乎可以讓那行善之人得到更多的心理安慰,二三十個人知道自己行善肯定比兩三個人知道要爽的多。
所以中年人的業績要比少年好一些,少年隻會揮舞自己的斷臂低聲乞求施舍。
可是他的競爭對手卻沒能得意太久。
秦書畫看見了可憐巴巴的少年,想上前詢問兩句時卻被人撞了肩膀,她身後有個人急匆匆的擠了過去,撞得她肩膀生疼。那人還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一般情況下,要麼這人是小偷,剛才已經摸了大小姐的錢包,要麼就是他同伴是小偷,他是吸引注意給同伴製造機會摸錢包。
“是他!”大小姐眼睛一亮,她瞬間就認出了走過去的那個深藍色襯衫,就是送少年過來的兩人之一。
不過藍襯衫路過少年身邊時卻像不認識他一般,徑直走了過去,直直的走到同樣乞討的中年人身邊,二話不說就拔了他的麥克風線。
中年乞者唱的正嗨,這首‘水手’是他最拿手的歌,情真意切很有力度。高潮的第一句還沒唱出來,高昂的歌唱聲戛然而斷。
他疑惑的看著手裏拎著電線的藍襯衫,藍襯衫滿臉怒意的同樣在看他。
“騙子!欺騙我們感情的騙子!”藍襯衫仿佛受了很大委屈,義憤填膺的嗬斥中年人,“你有手有腳的不去靠勞動掙錢,居然在這裝殘疾人騙我們這些好心人的同情心!華夏就是因為你這種人太多了,才會變得麻木不仁,才會失去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敗類!”
藍襯衫罵的酣暢淋漓,這一刻他仿佛是道德的標兵,正義的好夥伴,罵著罵著不禁挺起了胸膛,冷冷的斜睨匍匐在木板上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