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隆重的日子,皇上特意在大慶殿內設宴接待北齊使臣。南陽王負責此次宴會的安全,當然是提前去了宮裏。
獨孤靈羅也不能幸免,隨他一起走過富麗堂皇的麗正門進入皇宮。掀開簾子望向那麗正門的城樓,朱紅色的大門,綴以金釘,鐫鏤龍鳳天馬圖案,遠望光耀奪目。她每次進皇宮都是飛簷走壁,還未能細細觀賞這華麗的宮殿。
麗正門是皇帝舉行大赦的地方,能從此門經過是多少人奮鬥一生所追求的榮耀,可是有些人天生就有此殊榮,可見人的出生是不能談論公平的。
大慶殿的東西兩側設延和殿,那是皇上舉行大宴前休息的地方。東側是皇上休息區,西側是朝臣們的準備區。蕭北銘把獨孤靈羅引到西側延和殿後,囑咐她在此等候,就匆匆離開了。
獨孤靈羅一身宮中侍衛裝扮,站在那裏低著頭,所以並不引人注意。她可不想惹出事端來。北齊的使臣認識她,皇上也認識她。尤其是她交了一張假的藏寶圖給皇上,皇上現在估計還沒發現。
“吆,怎麼你自己在這?”一個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嚇了她一跳,回過身後發現是三皇子景宇文,忙躬身笑著說:“見過三殿下,王爺他出去忙了。”
景宇文一身貴族華服,氣宇軒昂,沒了往日裏的書生味,倒真是像個君王,看來人靠衣裝馬靠鞍說的沒錯。他細細看了看獨孤靈羅,笑著說:“這裏很亂,可不要亂跑。”
“是、是。”
景宇文沒有和她說太多的話,就進入殿中的人群裏。獨孤靈羅看著他遊走在朝中大臣的中間,如魚得水般遊刃有餘。一幅忠厚老實的樣子,不知在說些什麼,博得朝臣們陣陣稱讚。可是他那雙望向她的眼神卻充滿了精明的笑意。
獨孤靈羅忙笑了笑低下頭,向殿門口走去。這個人到底是真的忠厚,還是假裝的老實?她嘲諷似的搖了搖頭,朝中的人心不比江湖好到哪裏,不見血的廝殺更加殘忍。又有誰可以置身事外,隻要我們心中有想要實現的欲望,就不可能獨善其身。
她走到殿門口時就聽到了那爽朗的笑聲,不用看也知道是太子景宇樂,心中升起一股擔憂。這樣單純沒有心機的太子該如何掌握一個複雜的朝政。
其實她的擔憂也沒那麼嚴重,景宇樂是挺單純,但卻不傻,相反他天資聰穎,過目不忘,有些事小小年紀就能看的懂,隻是他還沒到那個長大的時點。人的成長有時不是慢慢來的,是會突然成熟的。
“沙沙,那個人看著好麵熟啊?”景宇樂對著南宮沙羅好奇地問。
南宮沙羅瞅了一眼,稍微一愣,就恢複往日的冷情。
“你看那人像不像王爺府的那個小侍衛,聽說王爺很寵他啊。”
獨孤靈羅抬頭也看到了南宮沙羅,在心中悲歎一聲,沙羅啊都是我害了你。現在這個太子纏你纏的這麼厲害,你還甘心接受。將來豈不是要卷入這朝中的紛爭,你說你以前就練個劍多好來。
現在幽冥教已經恢複受損的一切,休養生息的時間也過去了。可以放棄與皇上的約定了。
南宮沙羅看著獨孤靈羅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瞅著自己,不由得皺起眉頭,冷冷地看了回去,他有那麼可憐嗎?
獨孤靈羅被他一瞪,用手摸摸鼻子,笑著走過去說:“獨孤靈羅見過太子。”
“啊哈,真的是你啊。”
“王爺呢?”
“他有事忙去了。”
“奧,那你也忙去吧。我要帶著沙沙隨處逛逛。”
獨孤靈羅聽後用力看了一眼南宮沙羅,意思是我有話說。
沙羅看到後,對著太子直接說:“我有話對她說,你先去逛著。”
太子聽到後,沒有絲毫的生氣,幹脆道:“好的,你忙完了來找我,我在拐角處等你。”
獨孤靈羅睜大眼睛聽著他們的對話,挑了挑眉頭,還是沙羅你厲害,這哪是上下級關係,分明你是主他是仆。
他們走到一個隱蔽的地方,獨孤靈羅正色道:“沙羅你知道藏寶圖的事了?”
“慕容清風和我說過了。”
“周家莊拿到藏寶圖後就從太子府撤了吧。”
南宮沙羅一頓,眼神明顯暗淡了,沒有回話也沒有點頭。
“朝廷不是你我該待的地方。”這句話是對沙羅說的,也是說給她自己的。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半響後,獨孤靈羅的耳邊響起一聲“是。”而那一聲“是”仿佛從心髒深處發出,隱忍又絕決。
“獨孤靈羅和你說了什麼?”景宇樂看著臉色陰沉的南宮沙羅,壓下心中的緊張不安,風清雲淡地笑著問。
“沒什麼。”可是那張臉上分明寫滿了事情。
景宇樂撇撇嘴,安靜的沒有再問。他笑著大步向前走去,說:“快走吧,宴會要開始了。那裏可是有許多好吃的,保你在別的地方吃不到。”不管是什麼,將來的事就放到將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