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墓地越近,蕭北銘的心情就愈加沉重。走得緩慢也不能改變要見麵的事實。
他站在一個孤零零的墳前,用手撫摸著腰間的玉泉劍,眼裏湧出一層霧水。那個一臉固執,脾氣倔強的老頭真的入土了。世間又少了一個絕世匠人。
想起當年他第一次隨師傅來這時,就被那人出神入化的工藝所折服,而他手中的玉泉劍也出自那人之手。
風吹拂著他的衣袖,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沈鐵匠的原名是什麼,沒有人知道。周圍的鄰居隻知道他的打鐵工藝無人能比,打造的絕世兵器也數不勝數。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院子裏不絕於耳。於是鄰裏鄉親就叫他鐵匠,漸漸就成了沈鐵匠。
沈鐵匠還有一個很少有人知道的絕技就是研究製鎖。擅長製作各種鎖器、暗盒和牢籠。他製作的暗盒隻有盒子的主人能夠打開,其它人根本就開不了,如果有人強行打開,那麼盒子裏麵的東西就會自動銷毀。
蕭北銘拜祭過後,就向村頭的那個茅草屋走去。
此時,在周家莊附近的河流邊上,一個青色布衣男子負手而立,深沉的瞳孔裏散出歲月的滄桑,眼神望著緩緩流動的河水,麵無表情地陳述道:“世人隻知周家莊的大名,卻無人知道師傅沈鐵匠的存在。”他的聲音老成,不看他那年輕的麵容,難以相信他隻有二十三歲。
“沈鐵匠是怎麼死的?”坐在柳樹上的獨孤靈羅盯著那人的背影,沉聲地問。她喜歡待在樹上,那樣有種被保護的安全感。
那人緊皺眉頭,冷情的臉上露出隱忍的痛苦,回憶就像是在揭開過去的傷疤,一層一層,痛徹心扉。
“那是三年前的一個冬天,周劍南送來了一個大單。師傅非常的興奮,比往日都興奮。因為那個單子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挑戰。”
“那是個什麼?是不是個放畫的匣子?”
素衣男子震驚地抬起頭,看向樹上的年輕女子,“確實是個放畫的匣子。”
“那後來呢?”
“後來……”男子又轉身看向河麵,喉嚨微顫,“後來那個匣子完工了,師傅自豪地說這將是舉世無雙的一個畫匣,也是集他畢生智慧的一個畫匣。周莊主派人來取匣子,那天我印象很深,那日的雪沒過我的腳踝,天地間一片白色的蒼茫。”
頓了頓後,說:“可是那天師傅卻有些心神不寧,他震驚地發現他的設計中有個缺陷,一個致命的他沒有想到的缺陷。原本匣子如果被強行打開就會自行焚燒,卻並非不能破解。而此時的匣子已經被周家莊取走了。”
“師傅不能原諒自己的失誤,那是他一生的遺憾。他獨自一人在屋裏喝了許多酒,我很擔心他的狀況,進屋後卻發現……”男子抓緊衣袖,哽咽道:“發現師傅已經死了。”後對著河麵憤怒地吼道:“師傅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下毒的人一定就是周劍南,他怕師傅會打開那個匣子,所以他殺人滅口。一定是他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