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心還穿著那身被警察帶走時的衣服,這麼些天在裏麵也不曾梳洗過,一副蓬頭垢麵的樣子,是她將近五十年的人生裏從來不曾有過的狼狽。
她抱著墨天佑站在看守所的門口大哭,墨天佑摟著他既是心疼又是愧疚。是他沒有能力,才讓張婉心在裏麵待了那麼多天吃了那麼多苦,隻是輕摟著,她就能感覺到,張婉心瘦了好多。
“哭啥子喲!出來了就應該笑噻!有啥子好哭的喲!”送張婉心出來的警察看著他們母子倆抱頭痛哭,站在一旁勸說道。
“就是就是!趕緊兒的回家去啊!回家洗個澡,去去這一身的晦氣!然後再好好吃一頓!您這進來了還能無罪釋放,可見就是個有福之人,從此好日子都在後頭等著您呢!”另一位警察也勸道。
張婉心哭得撕心裂肺,墨天佑除了眼眶微紅,眼淚在其中打轉之外,還勉強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於是拍拍張婉心的後背說:“媽,咱們回家吧!回家!”
最後張婉心是哭著被墨天佑拉上車的,在車裏又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了,然後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訴自己在裏麵的遭遇,翻來覆去的都是難過,吃了好多的苦,被人欺負的有多狠。
墨天佑有托過人,讓他們在裏麵多照顧張婉心一下,但是他能想到的事情,別人也能想得到,隻是別人的“照顧”,就不是他的那個“照顧”了。也幸虧墨臻和不曾生出過也要“照顧”張婉心一下的想法,不然張婉心所受的苦,大概是要翻倍的。
張婉心除了人瘦了,臉色臘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外,身上還有一些傷。她說在裏麵有人欺負她打她,但是墨天佑看了她撩起衣袖後手臂上的傷,那不像是有人出手打的,倒像是張婉心不小心撞到了哪裏磕傷的。
張婉心說有人欺負她,倒也不是假話,隻是畢竟是在右警察看守的看守所裏,裏麵關押的那些人,也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犯人,大部分是犯罪嫌疑人,所以大多自顧不暇了,哪裏又會有人故意去為難她。隻是那裏畢竟有人出有人進的,偶爾有一兩個被人囑咐過的,不會明目張膽地欺負她,但是看她不順眼擠兌她兩下,推推搡搡間摔倒絆倒也是可能的。
“媽,沒事了,案子已經查清楚了,咱們回家就沒事了。”張婉心現在正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墨天佑也不覺得她煩,張婉心說話她就聽著,手也一直握著張婉心的手,給她以安全感。
因為擔心張婉心觸景生情,墨天佑沒有帶張婉心回之前住的地方,而是由另外收拾了一處房子,帶張婉心去了那裏。張婉心從下車到進門,都緊緊地抓著墨天佑的手不放,生怕自己一鬆手,她就不見了。
“墨總,太太,歡迎回家。”剛進門就有保姆出來迎接他們,隻是張婉心看到保姆陌生的麵孔就感到害怕,一直躲在墨天佑的身後,不肯正臉見人。
保姆是墨天佑花了大力氣找的,是安全可靠又不會多言的人,用來照顧張婉心正合適。墨天佑對保姆打了聲招呼,然後輕聲哄著張婉心向她介紹了人,就待著她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