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與唐是在兩天之後回來的,車子一直將他送到門口,車門打開的那一刹那,一隻腳從裏麵邁出來,是墨與唐,他還穿著那條灰色的棉布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布鞋,那雙布鞋,是他去年生日的時候,沈月白送的。
墨與唐下了車,在自家的大門口站定,門前已經排隊般的站了一排的人,在墨與唐下車的那一瞬間,都齊刷刷地盯著他。
“都在呢!”墨與唐拄著一根手杖看著大家說,他的聲音輕快,聽起來似乎還很高興。
趙嬸忍不住先哭了出來,她不敢哭出聲,隻能捂著嘴巴默默地流淚。她是看著墨與唐被人帶走的,當時就嚇壞了,現在看到老爺子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麵前,終於忍不住喜極而泣了。
“回來啦!”沈月白說了一句話,然後走過去扶墨與唐,被墨與唐躲開了。
“我自己能走,不用別人扶。”墨與唐固執地說。
“那手杖是別人的吧,趕緊還給人家。”沈月白伸手去挽墨與唐的胳膊,墨天驕機靈地跑過去,從他手裏奪過手杖,還給了送墨與唐回來的人。
“幾位大哥辛苦,要進來喝杯茶再走嗎?”墨天驕問人家。
“不用了。”那幾個人笑笑,迅速地拉上車門走了。
墨天驕轉身回來,得意地衝著大家笑,墨與唐無奈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也跟著笑了。
雖說是有驚無險,逢凶化吉,但是被人帶過去連做了兩天的硬板凳,墨與唐這把老骨頭還真的受不了。他年輕時受了不少的傷,老了之後就帶了一身的病痛,平時都是好生養著的,這兩天光受罪去了,老毛病一下子就犯了,所以回來的時候,才找人弄了一根手杖,不然他都走不回來。
“還是回家好啊!”墨與唐扶著自己的腰躺在床上,趙嬸拿來了藥油,在醫生過來之前,沈月白要先幫他推拿一下,止止疼。
“我不過是出門一趟,你看你們在家折騰的,天驕就算了,怎麼把天靈也給折騰回來了呢?我要是再晚回來兩天,那是不是天賜也得回來?老二也得回來?”
墨與唐還不知道,墨天賜已經回來過了,而墨仲侶,也因為他的關係而被叫去喝茶了。
“回來了就安心躺著,孩子們都是關心你,你就少說兩句。”沈月白把藥油倒在手心裏,雙手反複來回地搓熱了,然後覆在墨與唐的後腰上,一下一下地幫他按著。
“我哪敢說他們啊,一個個都主意大著呢。”
沈月白按了一會兒手就酸了,推拿是個力氣活,年輕的時候她還有勁兒多按幾下,老了就沒什麼力氣了。
“差不多就行了,軟綿綿的也沒什麼力氣。”墨與唐說。
沈月白馬上就收手不按了,手裏一股子的藥油味兒,擦是擦不幹淨的,她得用洗手液多洗兩遍。
墨與唐翻個身平躺在床上,按完了之後他就舒服多了,眉目也舒展了許多。
“這兩天,有人往家裏來過嗎?”墨與唐問沈月白。
“嘩嘩”的水聲響了一陣,沈月白擦幹了手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然後才說:“沒有。”
除了自己人,並沒有外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