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買了這麼多?”

他手裏的那團毛線是白色的,他捏著覺得好玩就不想放手了,沈月白拿竹棒敲了一下他的手,解救了那團被他捏得不成形的線團。

“洗手了嗎?仔細別給我捏髒了。”那毛線可是雪白雪白的顏色,一點汙漬都會特別顯眼,沈月白一般都不敢讓人隨便碰。

“就一個孩子,用不了這麼多,再說大嫂也會自己準備,不一定用得上這些。”墨臻和看一眼自己的雙手,他剛從廚房出來,肯定是洗過的幹淨的。他伸手接過沈月白手裏的毛線,代替她一圈一圈地纏著線團。

“她用不用在她,該我準備的,我一樣也不能少。”墨臻和接替了自己的位置,沈月白就起身準備往廚房去了。

墨臻和對廚事一竅不通,怕是以為煮個餃子都是直接把它們往水裏丟就可以了,她得去看看,然後再給他準備兩樣小菜。

隻是沈月白剛走,剩下的父子倆就開始針鋒相對劍拔弩張起來。

“別在你媽麵前說這些,她不愛聽。”墨與唐慢慢地解著毛線說。

“哦。”墨臻和毫不在意,“我以為是你不愛聽。”

大兒子和繼母麵和心不和,娶了個媳婦專心致力於給婆婆添堵,如果不是看在沈月白的麵子上,墨臻和造就不知道發作過幾回了。

沈月白顧及墨家顧及墨與唐,體貼大度從來不在墨與唐麵前說,但是墨與唐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隻不過一直都在裝傻而已。

在這件事上,墨與唐確實理虧,但是他身為父親的威嚴,卻不是因為這點理虧就能被墨臻和打壓的。

“大人的事自然有大人的處理方式,至少你大哥一家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

“哦,是嗎?”墨臻和滿不在乎,仿佛聽了一個笑話。

就他這個油鹽不進的性子,墨與唐看著就想打人,墨臻和有時候像極了他,但有時候又像極了他的那個大舅子,那時墨與唐的死對頭。

“你別以為事事都是你占理,沒有錯,不代表你就是對的。”墨與唐已經很久不跟墨臻和講道理了。他都七十多了,墨臻和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這些道理,再講也沒有用了。

墨臻和直覺有點不對,但是他也沒有深想。墨與唐一般不會口頭教育他,他的教育方式從來都是棍棒嫁操練,所以等他跟你講道理的時候,那肯定是他知道了什麼,在為你擔心了。

但是墨臻和從來都是有恃無恐的,他從來就不為自己擔心,因為他對自己的自信,也因為他的家人從來都不吝於對他的庇護。

“少操點心,多看點書,不然就您那點棋藝,我怕過年的時候天賜都不願意理您了。”明明是勸慰的話,從墨臻和嘴裏說出來也總是帶著嘲諷。墨與唐聽著窩火,氣得將手裏的毛線扔了墨臻和一臉。

“好了,別鬧了,過來吃飯。”沈月白端著煮好餃子出來,就看到父子兩個人又在鬧,無奈地瞥了他們一眼,轉身又去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