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鍾槿嶸忽然低頭笑了一聲,再抬起頭時,滿目冰霜,仿佛換了一個人,“為了你們家的公司,你的犧牲還真是挺大的。”
鄭丹純知道鍾槿嶸是誤會了,於是解釋道:“槿嶸,這不算是犧牲。因為對我來說,無論聯姻的對象是你,還是你哥哥,都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差別。我需要的,隻是一個可以幫助我們家渡過難關的人而已,至於這個人是誰,對我來說其實都是一樣的。”
“我明白了。”鍾槿嶸端起自己的杯子,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你是將你自己當成了一個籌碼,去換取另一個籌碼,既然都是籌碼,又何必去在意他是誰呢?”
“不,我連籌碼都不是。”鄭丹純笑得有些悲傷,“我隻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如果不是因為她還能聯姻,如果不是因為她還能有點用處,父親又怎麼會叫她回國呢?待在國外的那麼多年,不也一直都是相安無事,過得挺好的嗎?
“你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工具,那你拚什麼認為,這一次我還會陪著你,成為另一個工具呢?”鍾槿嶸冷冷地說。
“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我啊!”鄭丹純輕笑一聲,然後身體前傾,將自己的一隻手,覆上了鍾槿嶸放在桌上的手,“所以這一次,你也會陪著我的對吧。”
鍾槿嶸翻過自己的手,將鄭丹純伸過來的那隻手窩在手心裏,然後拿大拇指小心地摩挲著她的無名指:“鄭丹純,我喜歡你,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你呢,你也喜歡我嗎?哪怕隻有一點點。”
鄭丹純用手托著腮,淺笑著看著鍾槿嶸,說:“槿嶸,你知道的,我已經沒有愛了。”
摩挲著無名指的手停了,鍾槿嶸將鄭丹純的手放回原處,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幹一杯吧。”他舉起酒杯對鄭丹純說。
鄭丹純欣然舉杯,兩個人的酒杯在桌麵上交彙,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兩個人很有默契一般,將杯中的酒都喝盡了。
鍾槿嶸像是終於完成了一件大事,眉目間的冰霜好像融化了,他的臉上緩緩綻出一個微笑,看著鄭丹純,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大院裏的那個孩子。
“姐姐。”他說,“我不願意。”
鄭丹純有多久沒聽到過有人叫自己姐姐了?她自己已經不記得了。小時候剛認識鍾槿嶸他們的時候,三個小家夥還是經常跟在自己身後叫自己姐姐,後來為什麼就不叫了呢?後來因為發生了許多的事,墨天佑和許寧已經視她為敵人了,隻有鍾槿嶸還記掛著她,會跑到醫院去看她,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不叫自己姐姐了。
而今天,她終於再一次的從鍾槿嶸的口中,聽到了這個稱呼。
“從前都是我陪著你,可是這一次,我不打算奉陪了,以後,也都不會奉陪了。”鍾槿嶸平靜地說,“雖然姐姐隻把自己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但是我還是希望,姐姐最後能找到一個愛你的人,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今天就算作是我跟姐姐的告別吧,以後,都不要再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