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月下女神
賽量子的目光落在候禦醫右手背上的三顆“黑鴉羽痣”上——
“好吧，就算這個女子真是你們平西王府上的人。可是據我的查驗，她的右手背上沒有‘黑鴉羽痣’標誌，不是你們康熙朝的‘女痣者’。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她是如何到得這邊來的呢？”
“這、這…她雖然不是‘痣者’，卻真的有穿越的本領，不信你問問他們——”
候禦醫指指躺在路旁排水溝裏的三個“廢物”。
可憐那三個“廢物”隻能用眨眼睛的方式，來證實候禦醫說的是實話。
賽量子他們所說的“痣者”，就是現代社會傳說的“穿越人”，隻不過換個說法而已。現代社會的痣者，加上其他時空間滯留在這裏的“異域痣者”，不及人群的千萬分之一。而且他們一般處事低調，所以不為圈外人所察覺。
賽量子一直以為，隻有痣者才能穿越時空，沒想到還另有“異類”，而且還是一個漂亮年輕的女畫師。
他有心將姑娘救下來，了解其中的秘密。
他對候禦醫說：“你們說的僅僅是一麵之詞，叫我怎麼能輕易相信，我還得問問那位姑娘。”
說著，他就要走回車上去。
候禦醫一把將他拽住：“請問賽三品大人打算怎麼問？”
“怎麼問？開門見山，問她是不是從平西王府逃出來的就是了。”
候禦醫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賽三品大人，你這不是在開老夫的玩笑嗎？”
“此話怎講？”
“你這麼問？她會承認麼？”
賽量子反問道：“那你說該怎麼問？”
候禦醫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不用開口，隻要從她身上搜到證據，就能證明我的話無謬。”
“證據？什麼證據？”
“你且聽我慢慢說來……”
賽量子看看手上的歐米茄腕表，時針已經指向淩晨兩點多，想到老母還臥病在床，不禁心急如焚。
他焦慮地說：“我還要趕路呢，還望前輩長話短說。”
候禦醫已經看出賽量子不耐煩。
他連忙說：“好吧，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幾天前…當然，我說的是我們那個時空的幾天前……”
賽量子催促道：“快往下說吧，你就別解釋了。”
“好的好的，說的是我們平西王得到了翰林畫師塗鴉散人《四山五嶽組圖》中的其中一幅，《北嶽恒山圖》，交給這位女畫師臨摹，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攜圖逃到了這邊……”
賽量子的心咯噔了一下：又是《四山五嶽組圖》！看來，這九幅畫真的是江湖上傳說的凶畫！
他回頭看看車上的女子。
女子分明一副淑女的模樣，很難與一個“女賊”的形象聯係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她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畫女，又不是女痣者，更不是六痣以上的“尊者”，她怎麼能將一幅畫卷穿越帶到這邊來？
他脫口反駁道：“這怎麼可能！不可能！”
他的疑問不無道理。痣者雖然能夠穿越時空間，神通廣大，可也隻有“六痣”以上的痣者才能“攜物穿越”。頂級的“七痣至尊”還可以攜人穿越。可是這樣級別的痣者鳳毛麟角，屈指可數。在現代，隻有他和刑警六痣是這一級別的高手。
他萬萬不能相信，車上那個弱女子的穿越本事竟然能夠與“痣者尊者”平起平坐。隻不過他剛才明明看到了女子緊緊抱在胸前的畫軸。從布套的質地、款式、顏色、風格看來，分明是來自康熙時代的物件，他又不得不相信候禦醫的話。
看到賽量子被說動了心，候禦醫才不慌不忙地說：“有道是捉賊捉贓，你如果不相信老夫的話，搜過這女子的身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賽量子看到候禦醫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料到他所說的必定是真話。
他想到，如果真如候禦醫所說的那樣，這女子一旦被帶回康熙朝，落到吳三桂手裏，必然凶多吉少。
他有心要將女子救下來，可是，為了以後再穿越到康熙朝辦事地利人和，又不願意得罪候禦醫身後的吳三桂。
於是，他爽快地回答道：“一言為定，要是從姑娘身上搜到畫軸，你將她帶走。要是搜不到，她就跟我走，如何？”
賽量子說這話時故意放大了嗓門，以便車上的女子能夠一字不拉地聽清楚。
他相信，以這女子的過人天聰，一定能聽懂這話的意思，將畫藏起來。
“一言為定！”
候禦醫也看穿了賽量子的用意，囫圇應了一聲，便匆匆朝車門趕過去。
賽量子故意用身體擋了他一下，為的是能夠為車上的姑娘多爭取到哪怕是一二秒鍾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