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量子的父親是個行家,看著絲竹研墨的動作,這功夫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沒有十年八年功夫是絕然做不到的。
他低聲問兒子:“這姑娘是幹什麼的?”
賽量子撒了個謊:“她父親是國畫大師,從小跟父親學的……”
“怪不得——”
絲竹磨好墨,鋪好紙,寥寥幾筆,一氣嗬成畫出了一個人的頭像。
賽量子認出來,那是“吹風嘴”的頭像。
絲竹將人頭像展現在賽量子母親麵前。
“請問伯母,是不是這個人?”
賽量子的母親:“就是他!就是他!姑娘你畫的真像!”
賽量子為錯放了“吹風嘴”而懊悔不迭。不過他更擔心的是母親的身體健康。
他給母親把過脈後,看到母親的脈象平穩,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老母還在惦記著那三幅古畫:“可惜讓那賊偷去了那三幅古畫,要值好多錢啊——”
賽量子安慰她說:“那幾幅畫是從省城的古玩城淘的,隻花了萬把塊錢……”
擔心母親心疼,他將古畫的價值說少了兩個零。
“一萬多塊啊!”
母親心疼地驚呼道。
賽量子拉起老母的手說:“不就一萬多嗎,隻要媽媽平平安安的,就當是破財消災了,要是您老人家真的喜歡這些古畫什麼的,等我回省城後,到古玩城去,給你淘十幀八幀回來……”
父親插嘴道:“還是別買了,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免得招惹小偷再次上門。”
賽量子抓住時機勸導說:“兩老還是搬到省城去住吧,我早就在省城的景區內為你們置下了一套別墅……”
父親打斷他的話:“這幾年,好多村醫都搬進城了,這四鄰七八個小村就剩下咱們這家小診所了,我們走了,鄉親們生病了怎麼辦?再說,故土難離,我們還是留下來好,你隻要常回來看看,我們就知足了……”
賽量子還想勸兩老搬到省城去。
父親說:“你老媽總是說你要回來,每天都把你的房間收拾得像個新房,時間不早了,你和林姑娘早點休息吧……”
老媽瞅著兒子身旁亭亭玉立的林姑娘,臉上悅色洋溢。
她向他們揮手道:“去吧去吧——”
看來,兩老都把林姑娘看作是賽量子的女朋友了。
賽量子正要解釋,衣服被林姑娘扯了一下。
“你來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他看到絲竹姑娘神情凝重,確實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便告別了兩老,來到了客廳外。
這客廳是賽量子父親的診所。
百十平方的空間,擺著桌椅、抓藥的櫃台和裝藥材百草的“百子櫃”。
姑娘環顧四周,猶豫不決:“這裏說話不方便,能不能換個地方?”
賽量子不解道:“這裏就我們二人,有什麼不方便的?”
“到你的房間去如何?”
“這——”
賽量子不由得偷偷瞥了姑娘一眼。
在客廳幽幽的日光燈下,他終於看清楚了姑娘的模樣。
這女子看上去二十歲左右,身材高挑而曲線悠然,一頭烏發像瀑布般傾瀉下來,纏纏綿綿,白色肌膚可比這夜空中的明月,驚豔得令他幾乎無法動彈。
可是見麵才幾小時,她就提出一起到房間去,不免有些輕佻。
他的雙眉稍稍皺了起來。
姑娘似乎看透他的心思。
她連忙解釋說:“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我真的有難言之隱,在這裏說話不方便……”
說著,她羞愧地低下頭去,臉一下漲得粉紅粉紅的。
賽量子想了想:“好吧,請跟我來——”
賽量子的臥室在三樓上,那裏麵的擺設和裝潢跟城市九零後男生的房間並無二樣,時尚而又充滿信息時代的高科技元素。
他從藏在電腦桌下櫃子裏的小冰箱裏給姑娘拿出了一瓶冰綠茶。
“先喝口水——”
不知為什麼,他認為這姑娘一定會喜歡喝這種飲料。
姑娘的兩隻手攥著裝在布套裏的畫軸,一時騰不出手。
那畫軸剛才藏在賽量子的車上,躲過了候禦醫的搜查,下車後,她一直將畫抱在胸前,隻在剛才畫畫時放過下來一陣。可以看得出來這畫軸在姑娘心中所占的重要位置。
賽量子小心翼翼地說:“如果姑娘信得過我,不妨將畫先放下來……”
姑娘打斷了他的話:“當然信得過,我冒著生命危險從康熙朝平西王那裏偷出這幅畫,穿越到這裏來,就是要將這畫交給你的——”
賽量子實在猜不出絲竹姑娘為什麼要將畫獻給他。可是她講話的語氣透著誠懇,覺得這裏麵必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