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格已經遠遠超過了去年在這個拍賣大廳拍賣的《廬山飛瀑圖》。
按理說,同一個畫家的作品,後來拍賣的畫價格超過了以前拍賣的畫品,是一件常見的事。
可今天拍賣的畢竟是一幅殘卷,篇幅少了一半!這太不合情理。也太瘋狂了!
“三百一十八萬!”
“哦——”
“三百三十八萬!”
“哦——”
場外兩個買主的競價已經白熱化。拍賣師每報出一輪新的報價,拍賣大廳的嘉賓都跟在他的聲音後麵,不約而同發出這樣一聲“哦——”的驚歎。
到現在,賽量子已經毫不懷疑是袁媛和郎滇華兩家在搶奪《北嶽恒山圖》的控製權。
殘卷是塗鴉散人的真跡已經不容置疑!
可是謝瑭怎麼還不見出手?
賽量子迫不及待地撥通了謝瑭的手機。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見鬼!”
賽量子罵了一聲,正要撥打謝瑭辦公室的座機,拍賣大廳突然回蕩起拍賣師陡然興奮的報價——
“四百六十萬!四百六十萬!四百六十萬!”
畫品拍賣前,業內人士普遍認為,塗鴉散人是個知名度不高的落魄畫家,雖然他的《廬山飛瀑圖》曾經拍出三十八萬的高價,可是都是被視為古玩商家的惡意炒作。
這一次《北嶽恒山圖》殘卷的起拍價是十一萬,拍賣師與他認識的多個資深人士交流過看法,他們都曾預言,此拍品極可能會遭遇“流拍”的尷尬境地。可是如今竟然拍出了四百六十萬元的高價,比上一次拍賣的《廬山飛瀑圖》高出了十多倍,能不讓拍賣師興奮異常嗎?
謝瑭出手了,賽量子鬆了一口氣。
拍賣師極富煽動性的激昂聲音繼續在拍賣大廳裏回蕩。
“四百六十萬!一次——”
“四百六十萬!二次——”
“四百六十萬!三次——成交!”
“咚——”
拍賣師的槌子落下,他興奮地宣布:“康熙翰林院畫師塗鴉散人的《北嶽恒山圖》殘卷,最終被場外一名匿名男士以四百六十萬元拍得!祝賀這位先生!”
全場爆發熱烈的掌聲。
賽量子長長籲了一口氣。
他放眼正要尋找剛才競拍的那位“暴發戶”,沒想到,那裏的人突然騷動起來,工作人員、保安、警察紛紛跑過去,圍了一個人圈。拍賣活動不得不暫時中止。
一個中年警察擠出人圈,四下張望著喊道:“來賓中有誰是醫生,這裏有個病人需要救治——”
賽量子走上前去:“我是百福堂康複醫院的大夫賽量子。”
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是賽大夫啊,請跟我來——”
也許是看到他留著一個“大光瓢”,一點都不像以往見到的醫生的樣子,中年警察對賽量子的醫生身份心存疑慮。將他帶進了人圈裏以後,一步不離跟在他的身邊。
賽量子看到了一個人癱倒在座位上,不省人事。從他的衣著來看,應該就是那位剛才參與競拍《北嶽恒山圖》殘卷的“暴發戶”。
賽量子終於有機會近距離觀察到這位野心勃勃卻又實力不足的競爭者。
他四十歲左右,其貌不揚,瘦瘦的,一臉倦色……
突然,他左手背上的六顆黑鴉羽痣赫然跳進了賽量子的眼簾裏。
六痣痣者?
在現代時空間,隻有“刑警六痣”唯一一個“六痣”級別的痣者,毫無疑問,這個不速之客來自於別的時空間。
至於他究竟來自哪一個時空間,把他救醒之後,自有答案。
賽量子附近他的心區察聽他的心跳,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探聽了一下他有沒有氣息,熟練地用手指打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再診了一下他的脈搏,初步診定他是因為是心髒驟停造成的暈厥。
一個“六痣尊者”竟然身患這種病,可惜了!
“唉——”
賽量子的一聲歎息讓警察吃了一驚。
“怎麼了?”
“心髒驟停……”
中年警察急忙說:“是嗎?我們已經打了120,救護車馬上就來,你看采取什麼措施,控製住他的病情……”
賽量子一言不發,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把他的身體擺正了,讓他的頭部枕在椅子靠背的上沿,給他鬆開了領帶和褲腰帶。
中年警察感到疑惑:“不要將他平放到地板上給他做心肺複蘇?”
“不,還是盡量不要動他……”
賽量子說著,從袖子裏取出四根銀針一一紮到“暴發戶”頭上的穴位上。接著,撩起他的褲腿,在他腳踝外側二寸以上紮下了第五根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