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目露異彩,開口稱讚道:“當真不錯。”
蘇元未因受到讚歎喜悅,他平靜地道:“此首歌出自我二弟之手,並非我所作。”
提到白飛羽時,蘇元不由浮現出一抹擔憂,雖然相信二弟不會出事,但……
白衣少女沒有追問蘇元口中的二弟是何人,便屈身坐在蘇元的小船船舷之上,抬頭看著天上那輪明月,未曾離去,他雖然不知何故,但也不好開頭送客,就站在船的另一頭,負手迎風而立。
滄浪江雖然水流湍急,但靠近攔江峽,水流就越發地平緩,攔江,顧名思義,連江水也要攔截住。
兩艘船前行的速度都緩慢下來,蘇元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那艘白衣女子之前乘坐的船,比自己乘坐這一葉扁舟,大了許多,他不由想到,船艙裏有無其餘人。
靜謐的夜晚,好像時間在此刻凍結了,沒有一絲聲響,蘇元卻感到有些不對勁。
他眉心祖竅驟然開啟,向著四周散去,觸及水麵時,船底傳來一股很細微的異動,這艘船原本就在前行,若是他不開啟祖竅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蘇元把手移到刀柄上,靜靜地等待著。
水麵突然炸開,四把刀劃破夜色,仿佛憑空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四個方向襲來,如同一張刀網,把蘇元籠罩在其中。
尋常的先天高手遭遇到這種情況,恐怕剛反應過來,就已身首異處。
但,蘇元可不在此例。
刀光已到周身不足一尺,四個蒙麵黑衣人才浮現出身影,他們穿著的衣服經過特製之後,再借著夜色,可迷惑視線,又精通合擊之術,偷襲時常得手。
四人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這小子,被嚇傻了吧!
蘇元終於動了,他簡單地拔刀,揮出,這兩個動作他已練過無數便,使出沒有絲毫破綻,就一個字,快。
輕而易舉地破開了攻勢,刀網被劈開,蘇元身前的兩個蒙麵人刀斷,死亡,不過隻在瞬間。
兩人臨死前心中隻閃過一個念頭,好快的刀。然後掉入江中,沉下水底。
蘇元揮出那一刀的同時,身體往前撲倒,這一撲,雖然動作不雅,卻化解了身後的襲擊。
早在水麵炸開之時,白衣女子便已察覺,她沒有插手,反而興致勃勃地看著。
四個來襲之人都未到先天,不過是玄關巔峰而已,何況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也不便插手,她可以看出,以蘇元的實力,應付起來毫無懸念。
兩道襲擊落空,剩下的兩人驚駭無比,偷襲沒有成功,已他們後天境界的實力,根本不是蘇元的對手。不由萌發了退意,但想到臨陣脫逃的後果,便是一陣膽寒,隻能硬著頭皮變招。
至於身後船尾那人,他們根本沒想過劫持當做人質,隻因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生死隻在一念之間。
二人心意相通,踏出步伐,形成合擊之勢,刀光向著蘇元罩下。
蘇元撲倒後,單手扣住船舷,一拉,借勢飛出,如同一隻輕盈的燕子飛行,快接觸到水麵時,在水上一拍,立直身子麵朝小船,然後腳後跟一蹬,似乳燕還巢。
燕返。
這一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刀光一閃,剩下的兩人所有攻擊盡數被破開,重蹈前麵之人的覆轍,雙雙命喪黃泉。
這隻是四個玄關境的人物,就有些棘手,但厲害的還在後麵。
蘇元收刀歸鞘,輕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又舒展開來,管它什麼魑魅魍魎,我一並接著就是。走到白衣少女身前拱手道:“讓姑娘受擾了。”
“無妨。”白衣少女起身,如果不看麵孔,簡直就是一位濁世佳公子,遊戲人間。
這時,後方駛來五艘快船,船身狹長,行駛的阻力更小,排頭稍大的一艘快船上豎著一麵血紅色的旗幟,繡著一把刀以及猙獰的骷髏,船上所有人皆蒙著麵,穿著黑紅相間的服飾,對蘇元與白衣少女形成合圍之勢。
蘇元感受了氣機,光是先天之境的高手就不下六個。
“血殺門。”蘇元默念,那旗幟與服飾,是血殺門的標誌,看樣子,對方是早有準備。
剛剛的襲殺不過是打探一下蘇元的實力,根本沒指望能殺了他,如果能使他受傷,那是再好不過了
這是,上門尋仇來了。
殺了血殺門門主的兒子,對方又豈會善罷甘休?不親自追殺都已是萬幸。
眼見這陣勢,少女眼中不見絲毫的慌亂。
“姑娘,此事與你無關,你且先行離去。”蘇元出口欲叫身旁白衣少女離開,不想讓涉險,以她的實力,突圍不成問題。
少女無動於衷,輕啟玉唇道:“無妨。”
蘇元感覺周圍逐漸變冷,空中散發著縷縷寒氣,而寒氣的源頭就來自於身旁這位女扮男裝的姑娘。
果真不簡單。
單憑她最初踏波而來的輕功,就不下於自己,更何況……
多想無益,那麼,接下來就是一場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