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語累著有些暈了,她正在辦公室裏小憩。
一眼睜,十分鍾過去了,周天語有些晃然如夢的錯覺感。安妮的案子進展得非常順利,懷遠印刷廠的轉型計劃也得以推進。她現在要做的是向有關工商部門重新申請公司的經營範圍,把懷遠印刷廠轉型為傳媒公司。經理似乎對她很支持,這點倒出乎她的意料,在S公司受了幾年的委屈似乎在這一下子就得到了情緒上的釋放,順利得連周天語自己都不敢相信。
總經理已經決定把經營權全權交給周天語,這讓初涉公司管理的周天語也倍感壓力。懷遠印刷廠雖然是一個小廠子,但想要生存下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自從周天語接了這個擔子,幾乎很少跟家裏人一起吃飯,連睡覺也很少在十二點前,本來人也瘦弱,再加上這多日的操勞,整個人都更加憔悴了一些。
淩力終於回了家,安靜了一段時間,沒有再發脾氣,但是那天究竟是做了什麼,張專宏始終也沒有問出來,在給周天語打電話的時候,語氣裏又多了幾分擔憂。
S公司的事情,張潛每天都在做數據和信息收集,公司要轉交出去,已經形成既定事實,周天語每天都在跟一些大商戶聯絡,希望能爭取到機會跟資金,使S公司能購進懷遠公司。
周天語衝了杯咖啡,又長籲了一口氣。
電話響了,打破了暗夜裏的沉寂。
“聽說項明正在找人?”張潛慌張地說。
“找什麼人?”
“聽說是在找父親。”
“項明的父親也失蹤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項明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已經一家人都急瘋了。”
“那我們趕緊也幫忙找找吧?有什麼線索嗎?”
“項明雖然一直不說,但是我感覺他的父親應該是有什麼精神方麵的病?我把一張他爸的圖片發給你,你看下。”
周天語站起身,感覺頭暈目眩,手撐著桌麵,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你怎麼了,不說話呢?”
“沒事,找人要緊,我們現在就分頭出發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老人家精神上有問題?我怎麼從來就不知道呢?看來項明當初一直把我向外推,也是害怕我知道他真實的一麵吧。
周天語看了一眼窗外,此時的大雨還在嘩嘩的下著,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想想項明的一家該有多麼焦急。周天語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工作製服,拿起一把傘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因為太暈,扶在門上緩了一會兒。
太累了,周天語好像閉著眼睛睡一會兒,可是現實卻很殘酷。
周天語衝進雨裏,沿著主要街道左右搜索。因為下雪,街道的行人稀少,隻有一些開著燈光的車輛在街道上奔馳著。
在雨裏走了兩個小時,雖然撐著傘,卻還是不覺地渾身濕透了。周天語最後在青年公園邊上的小亭子下發現一位老人,老人六十歲出頭,頭發有些花白,此時正歪頭身子半躺在椅子上閉著雙眼,仿佛是睡著了。周天語躡手躡腳的上前,仔細地端詳著,又拿出手機看了看張潛發過來的照片。
八九不離十了,周天語的內心一陣興奮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張潛。
“張潛,我好像找到了,在青年公司邊的小亭子裏。”
“好,我馬上過去。”
“你打電話給項明,但是一定不能讓項明知道是我來幫忙的。”
“至於嗎?”
“我了解他,要是他知道了,氣我的話又不知道有多難聽。”
周天語打完電話,又靠近亭子上輕輕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叔,醒醒,你怎麼在這睡了?”
周天語又摸摸老人的頭,可能是太長時間在冷雨夜裏的緣故,老人的身體有些發抖。他慢慢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周天語。
嘴裏咕嚕著什麼,努力說著幾遍,周天語卻還是沒有聽清,“你不用擔心,我馬上就送你回家。”
周天語的柔聲細語,讓項衝一下子感動起來,忽然眼含有淚的握著她的手,卻一直說不出什麼。
這就是項明的爸爸嗎?周天語看到他無助的樣子,眼睛立刻像斷了線的珠子滑下了臉頰。她想安慰幾句,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天語轉過身去,一時半刻都緩過心裏的憂傷,心在抽搐卻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