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強迫(1 / 2)

皇帝說話的同時,萬安退出去將門關上。殿內除了我和皇帝再無他人,窗戶全部關著,數十枝胳膊粗的蠟燭將室內照得亮如白晝。

我眼睛瞄瞄大床,再看向皇帝,神色尷尬地搖頭道:“臣女,不敢。”

“什麼臣不臣的,我是你舅舅!”皇帝見我始終一臉警覺和猜疑,目光隻在他和大床間來回掃描,歎了口氣道:“這床是煬帝造的,光帝說留著警醒後世,所以一直沒有拆除。”

魏煬帝在位僅六年,對大魏的破壞達到空前絕後,若不是被光帝趕下台,隨後進行一係列力挽狂瀾的政策,大魏早成為曆史名詞,進入下一個時代了。

流傳民間的話本對煬帝內宮生活的猜測十分大膽,我以前看過不少,一直當笑話看,現在瞧著這張床,忽覺得那些傳聞未必是空穴來風了。

皇帝約我見駕的地點原本就透著詭異,再加上這麼張見證無數風流往事的大床,我哪敢掉以輕心,跪下道:“正因為沒有外人,禮更不可廢,免汙陛下聖名。”

“你這……”皇帝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也有理,就這麼吧。”

這家夥真是不厚道,他若真有什麼不便讓人知道的秘密和我說,大可以令信得過的人在乾文殿外守著。將我叫到這樣尷尬的地方,我要求跪著說話是一種姿態,提醒他這樣不合禮製,他同意我的請求分明是在說:一切是我不識抬舉自找的,怨不得他。不過,他這個反應倒符合他的本性。

幸好地毯夠厚,腿並不冷。我也不會讓自己吃虧,屁..股坐在腳上,一臉無知,困惑地瞧著皇帝,等著他開口。

皇帝眉頭微顰,似乎在考慮如何開口。許久之後,他問:“上一次在春熙宮,你那話怎麼隻說了一半?”

我目瞪口呆,巴巴地把我找來居然是為這個?這男人太小心眼了。我結結巴巴地說:“媚雅自小淘氣,讀書從不認真,突然之間忘了前言後語,沒有其它的意思,望陛下恕罪。”

皇帝凝神看著我,顯然並不相信,他道:“雅雅,你覺得朕如何?”

啊?這是什麼意思?我驚訝地望著他,這個問題太籠統,若是沒有依據地說些假大空的好話,他肯定不信。若要根據他實際情況進行表揚,一來他是太後手中的牽線木偶,所有利國利民的決策都不是出自於他;二來我對他確實不了解,沒辦法說到點子上。

我用平靜的眼神看著他,道:“陛下自然是極好極好的,如今的盛世都是陛下的功勞。”

果然,皇帝的臉上露出蔑視和‘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的表情。

我道:“太後的好,天下人皆知;陛下的好,知道的人又有幾個?”

皇帝瞪著我,仿佛腳踩在電門上,激動地渾身顫抖。看得出來,他不願意做一個傀儡皇帝,對太後掌權有許多怨言,卻不敢說,我這話給他足夠的空間讓他自行腦補他所有的委屈與憤慨,真正地做到拍馬的最高境界,此處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