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點點頭，向我道：“你往常在青州，就象昨兒那樣開賭局？”
以她的機敏自然能從半夏的熟練程度看出開賭局的事，我們常做，我點頭承認。
“這趟入京，怎麼隻帶了半夏一個？”皇後擺出扯閑話的架式問。
“我不喜歡人嘮叨，就她一個貼身丫頭。”我道。
“可照顧得過來？”皇後問。
“有粗使的丫頭。”半夏在我身邊，就是陪我說話胡鬧的玩伴，我從沒把她當丫環看，所以她和我之間的說話和動作才全無顧忌。
皇後點點頭，道：“瞧你倆相處，比親姐妹還好。”
寒氣順著脊骨往上湧，我警惕地瞪著她，這是什麼意思？除了徐靜水，難道她們準備把半夏也當成逼我就範的突破口？
皇後的眼睛溜向通道口，我順著看過去，太監拎著食盒急走過來。
蓋子打開，稀飯與醬瓜擺上桌。濃濃的紅色梗米稀飯散發著幽幽米香，對我這平常食量就大，連餓了兩頓的人來說，真是擋不住的誘惑。這時候，我哪還顧得上皇後，拿起小瓷勺大口吃起來，就算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還有沒有？給我也盛一碗。”皇後吩咐完碧鳶，對我道：“看你吃得這樣香甜，連我都有了胃口。”
“皇後娘娘沒吃早飯麼？”我隨口問道。
“是。”沒想到她坦然承認。
勺子在嘴邊停頓了一下，我繼續若無其事地大吃，昨晚太後與我的談話，對她也很關鍵吧？我若答應，日後我的孩子當上皇帝，我成為太後，想來她並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
碧鳶給皇後也盛了一碗呈到皇後手邊，她吃了一小碗稀飯便停住，我足足吃了兩碗，將一碟酥油小餃全部光，方才滿意地放下筷子。
“郡主，你腸胃還沒恢複，少吃一點。”半夏站在我身後，小聲嘀咕。
“這兒沒你什麼事了，娘娘們請安也該回來了，你去找她們玩去。”我趕她走。
“婢子今天累了，不想去。”半夏道。
我知道她是怕我有事，所以不想離開，正想找什麼理由支開她，皇後笑道：“是不是沒銀子了？碧鳶，你拿些銀子給她，你們一起去。”
碧鳶答應。
半夏不敢再倔，乖乖地跟著一起去了。
皇後揮手，讓所有人退下，沉默了許久，向我道：“我做孩子的時候，家中大人便和我說，皇後這個位置是我的。”
她是太後的內侄女，坐上皇後寶座是順理成章之事。我猜想，如果我同意入內宮，太後給我的身份必然也會是太後一族。
“自從這樣說過之後，我言談舉止處處小心，嚴格按宮規執行。以前，我們姐妹幾個關係極好，一起做針線，看書聊天玩遊戲。自從大人說了那話，姐妹間相處便很奇怪。我不想和大家生分，到了冬天特意將姐妹叫到一起打雪仗玩，誰知除了我，所有姐妹全部受罰，那以後再沒人和我玩笑，見到我都是畢恭畢敬。”.皇後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