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的時候，我就感覺奇怪，好歹是去昊國做皇後，除了一千人的騎兵和十位美人，再沒有其它嫁妝，魏國沒道理小氣成這樣。原來太後接到昊國聯姻的國書那日起，就以陲城為據點，籌備出嫁的種種事宜。
我對其它方麵不感興趣，單挑首飾那一項瞧：翠寶聯珠串鏈四付，翠玉雙龍搶珠鏈四付，銀嵌珊瑚鬆石串鏈四付……林林種種，雖沒看到實物，單這名稱和總數讓人忍不住心花怒放。
看到其中一項：大東珠六十六顆(每顆重二兩)，我忍不住指著問玉茹：“我剛才給沈醫女的手串，是不是這種珠子？”
玉茹回答“是。”
我忍不住撇嘴，道：“連一百顆都沒有，太後娘娘真小氣。”
玉茹低頭，不敢接話。
我道：“昊國沿海五城都被娘娘拿去後就成為內陸國家，以後不要說昊國百姓，就是皇室成員想買幾顆珍珠紮花都不容易了。”
易九天在座位上笑道：“公主想要的話，可以向太後稟報，申請配額。”
我撇嘴，繼續看目錄。
易九天又道：“沈大人想請公主檢閱鳳車，不知公主能否應允？”
既然提出來，我自然不能拒絕，眾人擁著我出門。
一直以為邊關城市很荒涼，出了驛館門看到街上景觀，我才知道這是偏見。整個城市化身成一個巨大的建造工廠，所有路人的步伐都是匆匆忙忙。
馬車徑向工廠馳去。
站在臨近完工的鳳車麵前，我被它的巨型尺寸嚇了一跳。我目測它有兩個成人那麼高，寬超過五米，這貨不是一輛車，而是一個雕梁畫棟的活動房屋，在裏麵進行十人的小型聚會一點沒有問題。除了一張二米寬的大床，書架衣櫃桌椅一應俱全。許是怕人在車內待久了氣悶，用深深淺淺的藍色紗幔做裝飾，車外用彩漆勾畫各種神獸，金漆描邊。
沈達慎介紹，單是裝飾用的金子就用了五十斤。米珠，寶石，臘石等物更是不計其數。
什麼叫封建特權，什麼叫窮盡奢華，我今兒才算真正了解。
“這麼大，多少匹馬才能拉得動？”我好奇地問。
“三十二匹。”易九天答道。
我嚇了一跳，脫口問道：“逾製了吧？”
身份不同，拉車的馬匹數量亦不同。我不知道皇後應該用多少匹馬，本能地感覺超過了。
易九天淡然道：“太後娘娘的吩咐。”說話的表情讓人覺得他更有深意。
他不肯主動坦白，我自然不會追著問，換了話題問道：“這麼大的車怎麼行到昊國？”我們從京城趕到這裏所走的官道也不是每一處都十分寬敞，同理可知，這麼大一輛車從這裏到昊國京城，未必一帆風順。
易九天臉上掛著淡淡微笑，道：“鳳車的尺寸已經報到昊國，車子怎麼入京，那是昊國國君頭痛的事。”
我看著鳳車，想像昊人為鳳車經過而加寬道路可能會做的各種舉措，忽然明白了易九天之前表情裏的深意。鳳車入京後，從昊國京城到陲城將一馬平川，如果將來兩國起紛爭，昊國處於絕對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