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太後卻沒有缺胳膊斷腿，這讓我鬆了口氣，越發覺得對不起他。我最愛看他的手，修長白皙，每每看他指尖在琴弦上跳動，總讓我想起穿越前母親帶我去學琴未成的遺憾，卻為我落到這個田地。
我抓著崔九昀的手，眼淚一顆顆掉在他的掌心，“怎麼會沒用，以後再彈不成琴了。”
“傻瓜，是我自願的，不關你的事。”崔九昀笑著縮回手，道：“今天哭過之後，再別哭了。眼淚要流在值得的地方，如果什麼都不能改變，就別浪費了。”
我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最先想到的還是我。
拎著包袱慢慢走回房間，半夏坐在桌邊正在吃點心，迎上來驚訝地問：“公主，怎麼又把包袱拎回來了？”
我把包袱遞給她道：“收著吧，崔九昀另外準備了銀子。”
“哦。”半夏答應一聲，接過包袱，忽偏頭看著我問道：“公主，你剛才哭過了？”
“今兒一別，以後再難見到他了。”崔九昀入昊做間諜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半夏也露出難過的表情，悵然道：“崔大人若跟我們去昊國就好了。”
“他有家有室的，跟咱們去做什麼呢。”我言不由衷地說，我總是故意忽略崔九昀有老婆這件事，免得內疚，此時卻是最好的借口。
第二天早起，崔九昀已經不在，床鋪收拾得平平整整，連根頭發都沒有，仿佛昨晚根本沒有人在這裏睡過。
我帶雙生姐妹去見玉茹。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真的很有意思。兩姐妹看我的眼神充滿不屑，一見玉茹，頓時如老鼠見貓般趕緊上前見禮，“豔紅，豔雲，見過姑姑。”
玉茹並不搭理她倆，與我見禮，道：“公主，請上座。”
我坐下後，玉茹恭立在我左側前方，問道：“公主，她倆是什麼人？”
“你沒見過她倆？”我以為在我到達陲城之前，崔九昀帶著她倆已經和玉茹見過。
玉茹搖頭。
我道：“她倆是我托人買來，準備帶入昊宮。由你負責教導她們動作禮儀，別讓人看出她們的出身來曆。”
“是。”玉茹答應一聲，上下打量兩人一量，笑道：“別的不急，名字得先改了，聽著奇怪。”
她倆的名字透著一股風塵味，聽著就不是什麼人家閨秀。我有心叫她倆‘青霞’‘紫霞’，覺得玩笑的味道太重，想了想，道：“姐姐叫‘雙成’，妹妹叫‘合德’，如何？”
玉茹笑道：“好名字，姓什麼呢？”
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進宮的身份。
我笑道：“太後娘娘選了十位美人，再加上她倆，十二個人實在太顯眼了。我想從那十個人中選四個進宮。從那六個不入宮的人中選個身份，讓她倆頂替，如何？”
玉茹點頭，轉頭向雙成姐妹倆道：“公主賜下姓名，還不上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