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掃向另外四名被選入宮的女子身上，她們或驚恐地瞧著，或畏縮地看著地麵，無一人敢與我目光相接。
“玉茹，換個人替你，免得你手痛。”我說。
“是。”玉茹答應一聲，鬆開抓住郭合德前襟的手，郭合德沒了支持，身子軟綿綿倒地，趴在地上斷續喘息。兩個宮娥上前，將她捉起來，一個將她固定，另一個使足了勁繼續狂扇耳光。打臉對身子不會造成傷害，容易恢複，但那種屈辱十分傷人，威懾力很強。
“公主！”郭雙成淒厲地一聲尖叫，猛地從髻上拔下純金烈豔牡丹寶釵，調轉釵尖抵住自己的臉，道：“合德有錯，雙成願替她受罰！”她決絕地瞪著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先停一停，我講個故事給你們聽。”
宮娥停下。
郭雙成以為將妹妹救下，搶步衝到宮娥身邊將郭合德摟進懷裏。她一個人無法支持郭合德無力的身子，扶著她慢慢坐下。郭合德雙目緊閉，人事不知，她撫著她紅腫的臉大哭不止。
在郭雙成悲痛欲絕的哭聲背景下，我望著眾人柔聲講道：“從前有個歌姬，歌喉舉世無雙，任何人想聽她唱歌都不容易，就連主人想聽也一樣得瞧她的心情。主人花千金尋遍天下，終於找到一個歌藝更佳的人。新人入府之日，舊人自斷喉嚨。郭雙成，你姐妹倆的容貌雖然難得，也隻是一千五百兩銀子，我能找到你們姐妹，難道再找不出第二對雙生姊妹？下次再想威脅我，想些真正拿得出手的東西。現在，繼續行刑。”
兩個宮人將郭雙成的胳膊抓住，架到一邊。郭合德被拉起來，繼續受刑。“不要~~”郭雙成哭到聲嘶力竭，暈過去。
“林玉音，薛秀香，阮淑琳，秦鳳枝。”這四人因性子柔弱，被我選中入宮。此時聽到我點名，四人如大難臨頭的兔子，驚恐忐忑地望著我。我掃視四人，厲聲道：“看郭合德挨打，你們為什麼不替她求情？是覺得她身份卑微，不值得你們替她求情；還是怕惹禍上身！”
四人躲閃我的視線，顯然被我的質問說中。
“我現在給你們講講宮中的局勢，”我道：“蕭太皇太後、蕭太後以及新晉的蕭辰妃、蕭貴妃出自同門；江太後與江賢妃是姑侄；宮中以後再進美人也是有家族勢力的世家女；咱們是魏人，進昊宮就和沒根的浮萍一樣，除了咱們自己，誰也不會真正把你們當臂膀。除了依靠彼此，同枝同氣，再沒有可倚靠的力量。今兒每人掌嘴十下，讓你們長點記性，以後若還象今天這樣遇事袖手旁觀，就不是掌嘴這麼簡單。”
我說完往屋裏走，身後傳來‘劈啪’的巴掌與‘嚶嚶’哭聲。
往昊國來的路上，我為了了解眾人的脾氣，特意囑咐玉茹不要打壓。今兒朝堂覲見，從石烈白沒有依禮讓我起身可說明，蕭太皇太後無意維持表麵的慈善。我也不願好好與昊國和平相處，入宮後的生活必然勢同水火。我有魏國做後盾，昊人不會明著對我太過分，卻可以拿她們六人出氣；又或者買通她們做眼線。我讓她們同氣共聲，彼此照應又相互監督，避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