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窗外天空尚如墨色,玉茹已領著宮娥進來伺候我穿衣。依舊是昨日沉重累贅的大禮服和鳳冠。我打著哈欠趴在床上哀嚎:“玉茹啊,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幾天?會死人的。”
“從祖廟回來就能脫了。”玉茹說。
“可憐的我~”我心裏正恨得撓牆,忽想到一事,問道:“石烈白起來沒?”
“陛下也在更衣。”玉茹說。
“等會再穿。”我一把推開玉茹的手,拎起裙擺跑向椒房。
郭合德和青郎一起正在幫石烈白穿喜服。
石烈白閉著眼打哈欠,嘴張到極限,兩眼下一團烏黑。
郭合德斜眼睇著我,嘴裏說:“婢子恭迎皇後娘娘。”膝蓋卻沒有打彎的意思。
瞧這模樣,郭合德昨夜必然服侍到位,讓石烈白萬分滿意了。
我對他倆興趣,眼光往床上一掃,大紅床鋪上,殷紅的血跡散亂在白緞上如雪地紅梅綻放。
看到這東西,我放心了,笑道:“石烈白……”
“大膽!”石烈白與郭合德異口同聲說道。
反應與石烈白一模一樣,郭合德忍不住眉眼含春向石烈白嬌笑,“聖上~~”聲音甜得讓我發抖。
石烈白畢竟年紀小,對女人的興趣有限,並沒有被郭合德迷惑,而是怒目圓瞪,質問道:“你怎能直呼朕的名諱。”
“為什麼不能?”我裝糊塗,“名字起出來就是給人叫的,若不讓人叫,那有什麼用?”
石烈白被我的話噎得直眨眼睛,怔了一會醒過神道:“朕是天子,自然與普通人不同,朕的名諱隻有天上神明可叫……”
“你少來了,”我叉腰昂起下巴道:“我就要叫,你能把我怎樣?若覺得我不好,馬上把我退回去呀!昊國有漠河可守,用不著魏軍相助,千裏迢迢把我弄過來做什麼!”
石烈白瞪著我,幹出氣沒有話可以應答。
“啟稟娘娘,合德認為娘娘這樣頂撞陛下不妥。”郭合德垂頭,語氣恭敬地說道。
攀上石烈白,腰杆就硬起來了?我笑道:“哦?如何不妥?”
郭合德道:“娘娘是皇後,母儀天下,言談舉止都是內宮的表率。娘娘若言語失當,行為失儀若何服眾?”
“哈哈哈哈~~”我仰頭大笑,指著石烈白道:“合德,你問問他,那天上朝遞國書,我當著昊國文武群臣的麵罵他什麼。”
郭合德疑惑地看向石烈白,我在朝堂上的表現隻向半夏和玉茹提過,想來兩人都沒有外傳。
“當著太皇太後和朝臣的麵,我罵他是荒淫無恥的無道昏君,昊國還是鳳輦喜服迎我入宮,我現在叫他的名字又怎樣?”我看向石烈白道:“你若覺得我叫你名字不妥,不妨現在去問太皇太後的意見。天塹未必保險,我還真擔心留在這裏被彭軍捉去。”
石烈白皺眉看著我,一付拿不定主意的模樣。
“娘娘,時辰不早了,趕緊更衣吧。”站在一旁的玉茹勸道。
我看著石烈白道:“我過來本是好意,你弱冠之年身體尚未長成,行..房..事必然會對身子有影響。原本想問你往常辦完事後,有沒有喝進補的藥,召禦醫過來給你把脈。現在時間不多,你趕緊更衣,從祖廟回來後再說。”說完,我步履輕盈地回偏殿繼續戴枷鎖。
“今兒晚上還要她倆姐妹侍寢嗎?”玉茹往我頭上戴釵,嘴中問道。
“當然。就是要她姐妹知道,把石烈白侍候得再好也沒有用,最終還是得抱我的大腿。”我冷著臉說。空口無憑,總要經曆過,才能讓人知道誰真正掌權,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