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清冷中帶著些許孤寂,幽河水滾滾而逝,翻滾不息,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
“我這裏還有一塊深海遺骨,我們將竹排一分為二,龍爻,你帶著墨和小焱到下遊等我。”莫尋沉思道。
雲墨和龍爻的體質特殊,早在逃出囚島前了,他們兩個便已經召回命牌中的魂魄,命牌已經無法束縛他們,但莫尋卻無法單方麵解除命牌的束縛,所以血域仍能夠通過命牌追蹤到他。
好不容易從那個如同煉獄般的牢籠中逃出,他不願兩人因為他再度陷入困境,這是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做好的打算。
吱吱吱!
肩頭上的小老鼠在第一時間表示抗議,死死的抓住莫尋的衣領,不願離開。
“如果我沒能成功,就拜托你照顧好小焱和墨,等你們擺脫了血域人,就去尋找鐵魂古城莫家,那裏是我的家人,幫我照顧他們,也把那當做你們的家。”
莫尋克製著內心的不舍,麵無表情的淡然說道,說著便要將小焱送至龍爻懷中。
“說完了嗎!”
話音剛落,龍爻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拽住莫尋的領口,大聲吼道。
“老子是那種拋下兄弟,苟且偷生的人嗎?我們現在就殺上去,奪回你的命牌,然後我們光明正大的回家!”
“好了,都坐下。”這是,雲墨沉聲道。
“等我把預知到的情況說清楚,我們再做決定也不遲!”他的聲音有些縹緲,帶著一股和年齡不符的滄桑。
聽出雲墨言語中的堅定,莫尋心中微微一歎,他知道,想要把兩人趕走,是不可能的了。
他很慶幸,在血域囚島的這段歲月中,他能夠擁有這樣兩個兄弟,兩個能將自己的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彼此的兄弟。
在血域囚島中,每天都麵臨著數不盡的危險,許多的時候,就連死亡,對於血奴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如果不是他們彼此之間互相支撐著,或許,早已如同千千萬萬的血奴一樣,一批批的死去,淪為那屍山血海中的一點殘渣。
“還好,我們都活了下來!”
“我絕不能讓你們因我再度陷入險境。”
諸多念頭在腦海中閃逝,莫尋拉著一臉怒氣的龍爻,在雲墨跟前盤膝坐下。
“在我的預知中,我們接下來所要麵臨的狀況有些複雜,所以我們需要從長計議,現在,我把我所看到的一切和你們詳細描述一番。”
……
縹緲的話語,隨著涼風徐徐在幽河上拂過,幾近淩晨,四周大霧漸濃,絲絲寒意更盛。
但無論前路多麼艱難,任憑寒風的凜冽,少年們為己奪命的心,卻從不曾冷卻。
……
直至淩晨時分,晨曦破曉,大霧逐漸消散之時,竹筏方才緩緩撥開迷霧,向岸邊靠來。
“終於逃出來啦!”
莫尋頭上頂著小老鼠,推著雲墨向水岸上走去,兩雙眼睛不住的環顧著眼前陌生的世界,一臉的感慨之色,仿佛已經毫無戒備,徹底的放鬆了一般。
龍爻將竹筏拖到岸上,取下竹筏底端的深海遺骨收進儲物戒中。
這東西也是從囚島寶庫中收刮到的寶物之一,由采集自深海的大妖遺骨所製,能過震懾水中的妖族,避免行船過程受到幹擾,是水上航行的必備用品,可不能浪費了。
拍拍手,龍爻眉開眼笑,足尖一點,躍至莫尋前方不遠處。
“終於從那個鬼地方逃出來了,我們自由咯!”
三人皆是一臉的放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緊繃與嗜殺。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想自由?簡直是妄想。”
也就在此時,不遠處,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從不遠處的林中躍出,落在離三人不到十丈之遠處。
緊接著,又是十數道黑影從林中射出,落在白衣男子身後,黑白對照之下,將白衣青年襯托得格外的顯眼。
“鹿鳴,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眾人的突然出現,讓龍爻頓時臉色一僵,一臉驚恐的喊道。
莫尋亦是臉色劇變,哆嗦著身子將雲墨護在了身後。
“既然你們認識我,那也省得我費工夫,現在就乖乖跟我回去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突破囚島的重重封禁逃到這裏的,但是隻要你們回去和我師父好好說清楚,興許他還能讓你們死得輕鬆一點,否則……哼哼!”鹿鳴一臉的傲氣,輕蔑的看著驚慌失措的三人說道。
他本以為三人能從囚島中逃出,至少是已經晉升開源境的實力,現在看來,三人竟都隻是引靈境巔峰境界,而且其中一個是殘廢,真不明白這種螻蟻般的人物是怎麼在囚島中活下來的。
他身為囚島島主唯一的徒弟,修煉的是最為純正的血域功法,年僅十五便已經開辟靈海,晉升開源境,天資也算聰慧,而且平時在囚島也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權威,骨子裏自然帶著一股傲氣,眼高於頂,自然也不把這幾個小小的血奴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