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赤羽軍的帶領下進行了第一次正麵反擊以後,被打的丟盔棄甲的叛軍幾天來都沒有任何動靜,仿佛被那天的殺戮嚇破了膽子,連營帳都向後撤了數十裏。
就在天啟皇朝的軍隊以為叛軍已被嚇的不敢進攻,戰爭即將迎來轉機的時候,消失了多天的叛軍,重又回到了天啟皇朝的視線。
馬士元他們認為,如今的叛軍已是強弩之末,隻是在做著垂死的掙紮而已,因為他們已經無路可退,已經打到了這朔方城下,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一旦選擇撤退,那將會遭到天啟皇朝無窮無盡的追擊,就算叛軍僥幸逃脫,但平原盡頭的旋雲河必定會成為一道天塹,等他們開始渡河的時候,天啟皇朝的軍隊也會正好趕到這裏,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由於上次的屠城事件,天啟皇朝已經再不接受叛軍俘虜了,隻要有叛軍被抓住的,一律就地處決。
所以他們隻能背水一戰。
隨著赤羽軍和啟天城後續增援的到達,朔方城已經屯有十萬重兵,麵對最多隻有八萬人的叛軍,所有人都信心滿滿。在他們心中,叛軍已經被判上了死刑。
可是張哲卻不怎麼想,原因很簡單,還是那預感。
他隱隱約約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麼陰謀。
那天赤羽軍的屠戮,雖然殺了許多普通的士兵,但那些“特殊”的士兵一個都沒有殺死,不是他們打不過那些“特殊士兵”,而是這些人壓根就沒有出現。而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叛軍的隊伍裏,總是有著幾十個這樣的人的。
這些人去哪了?那天他們為何一反常態的不上戰場?成了張哲眼下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站在城樓,看著黑壓壓的叛軍排成了一列列長隊,向著朔方城攻來,馬士元不禁熱血澎湃,決戰,就在今天了。
“殺!殺!殺!”,天啟皇朝的士兵齊齊的發出三聲呐喊,隨著鼓聲響起,城門大開,士氣高昂的士兵們衝出了城門,按照預定的戰術排成了一個近可攻退可守的陣勢,和叛軍對峙起來。
張哲混在這些軍士中間,遠遠的看著叛軍的陣營,還好,那些熟悉的氣息都在,還多了些不熟悉的修士的氣息。這說明叛軍的確是精銳盡出,準備背水一戰了。
想到這裏,張哲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畢竟,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時值正午,灼熱的日光在軍士的盔甲上反射出閃亮的光芒,不少人早已汗流浹背。但兩邊的士兵都沒有動,甚至沒什麼聲音,他們都在等,等待著主將發令的那一刻,從那刻起,他們將為了自己的家園,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浴血奮戰。
一陣烏雲飄來,遮住了天上的太陽,嗚嗚的號角聲不約而同的從兩邊響起,仿佛像死亡的前奏。
“衝鋒!”隨著一聲大吼,雙方的士兵都發出了震天的呐喊,向著對方衝去,兩股鋼鐵洪流在跨越了幾千米的距離之後,碰撞在了一起。
混亂的戰場上,此刻隻有滿天的鮮血與肢體在飛舞,一個天啟皇朝的士兵剛剛將一個叛軍士兵砍倒在地,卻又在瞬間被身後的叛軍割掉了頭顱,每一個人都殺紅了眼,揮舞著兵器,毀滅著一切與自己敵對的生命。
張哲穿梭在亂軍之中,尋找著那些“特殊”的士兵,他的鎧甲上早已浸滿了鮮血,死在他手上的“特殊”士兵也已經超過了五個,其餘的,則和赤羽軍的將士們拚鬥著。兩個修煉者在戰場上殊死搏鬥,各種法術鬥氣狂舞,將周身數丈範圍化作了一個禁區。進入這個範圍內的,不論是敵是友,都可能遭到無情的攻擊。
一道強大的靈力波動吸引了張哲的注意,原來是赤炎正竭盡全力的和一個蒙麵士兵纏鬥著,那士兵動作雖然不快,但赤炎的每一次攻擊都幾乎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每每在最後關頭被化解了過去。
在赤炎周圍,已經躺了兩名赤羽軍士兵的屍體,看他們滿臉漆黑的樣子,顯然是中了厲害的魔道法術。
張哲不由大驚,這個蒙麵士兵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能連折兩名赤羽軍軍士,在和幾乎處於癲狂狀態下的赤炎打鬥時,盡然閑庭信步般的愜意,明顯是實力遠高於赤炎,隻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不想立刻殺死他而已。
此人定然是這叛軍禍亂的真正魁首,也隻有他,才有著這麼強悍的實力。能夠那樣承受赤炎瘋狂的攻擊的,除了喚靈期以上的存在,又還有誰能做到。要是赤炎那天和張哲比試也這樣的話,隻怕張哲現在也已經躺在床上了。
隻要能誅殺此人,這場叛亂必定會立時瓦解。
抽出那把落星湖四長老贈送的黑色小劍,把小朱雀鏡和童枯樹留下的那個小鍾係在身上,張哲向著那蒙麵士兵衝了過去。
那蒙麵士兵正閑庭信步的躲避著赤炎的攻擊,觀察著赤殺真氣的各種招式時,突然背後一道熟悉的靈力波動傳來,不禁回頭一看,一道慘綠色的火焰向著自己呼嘯而至,赫然便是那噬靈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