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長歎,流螢握著流月劍的手頹然落下,那道純白色的月刃也隨之消失。當年那個賊眉鼠眼的少年依稀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在內心掙紮了許久之後,她終究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刺出那一劍。
張哲身上的黑氣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深藍色的星辰之力,在兩者的雙重作用下,張哲的身體,正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複原著。
見短時間內張哲無法醒來,流螢見四周沒有什麼危險,便提著流月劍離開了這裏。她對這個世界還不甚熟悉,此時摸索一番,也許能夠找到一絲回去的線索。
半個時辰後,流螢麵帶失望的走回了原地,這四周除了草地與那不知名的小花以外,再無一物。隻是在遙遠的草地盡頭,似乎有著一些高大的綠色樹木,在那裏,似乎有著一片森林。
盡管心中對於那森林有著強烈的好奇心,但理智還是告訴她,在張哲沒有恢複戰鬥能力之前,最好不要一個人自己走進去。她的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那森林裏,一定有著什麼足夠傷害到她的東西。
百無聊賴的流螢見張哲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便坐在了這綠茵茵的草地上,閉上雙目修煉起來。這未知的世界裏,有著太多她不知道的東西,每多一分實力,就多了一絲保命的機會。
令她感到驚訝的是,這片天地中的靈力,已經濃厚到了一個十分駭人的地步。在這個地方,原本白日十分稀少的月之力,竟然比午夜時月影宮望月台上的月之力還要濃厚,若是能夠一直在此地修煉,那實力提升的速度,當真是一日千裏。
流螢天資聰穎,又豈會不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連忙收攝心神,拋棄心中一切雜念,調動著周圍的月之力,修煉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流螢依然沉浸在修煉之中。而張哲身上那濃厚的魔氣,卻已將他裹成了一個厚厚的繭,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個世界似乎永遠沒有黑夜一般,流螢的新月訣運行了數十遍,那一輪火紅色的太陽,依然高高的懸掛在空中,就連位置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仿佛蛋殼碎裂的聲音將流螢從修煉中攪醒,她詫異的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那包裹著張哲的黑色厚繭,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痕。
哢嚓,哢嚓,那蛋殼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黑色厚繭上的裂痕也越來越多,終於,在一聲清脆的響聲中,那黑色的厚繭層層爆開,化為了一攤黑色的粉末,灑落了一地。
“啊”的一聲,流螢發出了一聲驚呼,頓時羞紅到了耳根,轉過了頭去。厚繭的內部,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靜靜的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良久,男子終於睜開了眼睛,一點朦朧的星光從中暴射而出,緊隨而來的,是一聲高亢的長嘯。被那漆黑色的厚繭困了這麼久,他終於脫困而出了。
“咦,這是哪裏?”男子轉頭看了看四周,撓了撓頭,似乎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在他的記憶中,除了那道光華四溢的月華流光斬外,就隻有那模模糊糊的杏黃色身影了。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一個有些嬌羞的聲音響起,直到這個時候,張哲才發現,竟然有一個白衣女子一直背對著自己。
縱使經過這些年的捶打,張哲的臉皮已經很厚了,可當他看到自己高高昂揚的下身之後,還是忍不住有一種挖個坑將自己埋在土裏的衝動。
所幸的是,張哲在墨玉乾坤戒中翻到了一套當年自己和星震宇去雲霄宮參加論道大會時的換洗衣服,盡管經過了七年的歲月,這套衣服已經不再合身,但此刻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三下五除二,便把那衣服給套了上去。
“好了。”張哲的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激蕩的心情,才出聲示意自己已經更衣完畢。
那白衣女子聞言終於轉過了頭來,那熟悉的絕色容顏讓張哲忍不住大喊出聲。難怪剛才看著白衣女子的背影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她竟是那個自己曾經魂牽夢縈了無數年的女子。
“流,流螢,你怎麼在這裏,這裏又是什麼地方?”想到剛才被流螢給看到了自己的裸體,張哲的臉瞬間變的通紅,講話也有些結結巴巴起來。
“這裏麼?”流螢如萬年冰山一樣的臉龐露出了一絲微笑,隻是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
“也許,是另一個世界吧。”
話音剛落,張哲剛才還通紅的臉,頓時變的蒼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