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瞳孔還是在不經意間微微一縮。雖然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但當卜星子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依然有些驚訝。
“道境巔峰,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存在,湮滅和造物之道,也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法則!”卜星子的聲音突然提高了數倍,盡管張哲竭力保持著鎮定,但心頭還是忍不住一驚,脫口而出道:
“那是什麼?!” “永恒!”卜星子緩緩的歎了口氣,目光中露出迷離的色彩,看的出來,這位如今仙魔兩界的第一強者,對於他口中的“永恒”充滿了向往。
“永恒,並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種稱號。”卜星子知道張哲一定不了解這件事情,耐心的解釋道。
卜星子的手緩緩抬起,一團混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混沌之道,是成為永恒的第一步。”
“你已經成為永恒了?”張哲沉默了半響,艱難的說道。
“我已經具備了一切條件,但這個世界上,隻需要,也隻能有一個永恒。”卜星子收起了手中的混沌,重新坐回了他的位置。
“你有幾分把握?”卜星子的話,讓張哲明白了許多東西,那個夢境中許多殘破的片段,也一一連結起來。
“不知道。”卜星子罕有了露出了一個苦笑,“雖然隻有道境巔峰的強者才能解除到那個層次,但自從我來到仙界的第一天起,上一代永恒就應該已經存在了,要擊敗他,很難。”
“那我能做什麼?”張哲目光灼灼的盯著卜星子,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等時機到的時候,你會知道的。”卜星子看了張哲一眼,隨即轉過了頭去,“我不知道你在命運之輪中經曆了什麼,但你想要打破自己的命運,很難。”
“還有多少時間?”張哲問道。
“或許半個月,或許一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戰爭的主動權,並不掌握在我的手中。”卜星子走到仙宮最後麵的寶座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知道萬年前我們為什麼失敗嗎?”卜星子笑道,仿佛對那段慘痛的經曆毫不在意。
“因為永恒?”張哲試探著問道,對於這段經曆,他同樣很好奇。
“不錯,當時的仙魔兩界,分別出現了兩個分別代表湮滅之道和造物之道的本源種子,我和殘夜想要奪取它,誰知道,這一切都是個圈套。”
“也正是從那時起,我們知道了永恒的存在。”卜星子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張哲的身邊。
“你和那個小姑娘,分別掌握了湮滅之道和造物之道,“永恒”,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為了鞏固它的地位,它會將一切能夠威脅到它的東西盡數消滅。
張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仙宮,又怎麼回到自己的住所的。一路上,他的心裏隻是不斷的回蕩著卜星子的話:
……
“時間不多了,或許,你應該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點什麼。”
碧空如洗,芳草如茵,而在這令人陶醉的環境中,卻有著兩個更令人陶醉的女子。
不知何時,流螢已經在這柔軟的草地上睡著了,她嬌豔的雙頰上兀自帶著一道道淚痕,但即便在睡夢中,眼角都隱隱露出一絲幸福之色。
這一切,都源自她身旁那個蒙著輕紗的白衣女子。
此刻,那白衣女子正輕輕吹奏著熟悉的旋律,隱藏在輕紗下的美眸目不轉睛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靜靜的等待著。
她有許多話想要和流螢傾訴,但卻沒有開口,隻因流螢的夢境似乎太過甜蜜,她實在無法狠下心來將她叫醒。
良久,熟睡中的流螢突然翻了個身,一棵頑皮的小草劃過她的鼻尖,讓她在麻癢中發出了一聲呻吟,玉手有意無意的將那小草撇到別處,向來沒有賴床習慣的流螢,此刻卻遲遲不願醒來。
“既然醒了,就陪我說說話吧。”白衣女子望了流螢一眼,輕笑著撫了撫她柔順的青絲,她很清楚,早在流螢翻身之前,她就已經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見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白衣女子聰慧的雙眼,流螢的雙頰一紅,睜開了明寐的雙眸,白衣女子既然已經發話,她斷然在沒有裝睡的理由。
“夢到他了?”雖然隔著麵紗,流螢還是能看到白衣女子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流螢就如同一個初戀的小女孩一般,嬌羞的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卻又抬起頭,羞澀的問道:“那,是他的前世嗎?”
“不,那是他的未來。”白衣女子將流螢摟在了懷中,溺愛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那也是我的未來嗎?”流螢突然直起身來,目光中帶著懇求。
“這是你的命運,但你可以選擇改變,雖然,這很難。”白衣女子輕笑了一聲,長袖飛舞,在這廣闊的天地之間,舞動她絕美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