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步伐沉重地邁入學校的時候,學校裏是一片漆黑。
說的也是,現在都放寒假了,也就隻有我跟我妹妹這種傻瓜才會因為弄錯了機票的時間還停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要說傻瓜的話,應該還有一個。住我旁邊的那個SB室友直到現在還沒買車票,問他原因也不說,搞得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在這裏等哪個妹子。之後他們要做什麼事我就不方便多想了。
不過要說全黑倒也不至於,在我經過女生宿舍的時候,明顯看到一樓有一戶亮著燈。
明天就要走了,妹妹居然還沒睡?哼哼,明天要是起不來,我會讓你領教一下我叫人起床的本領的,嘿嘿嘿……
我陰笑著,懷著一顆齷齪的心走進了宿舍樓。當然,是男生宿舍。
樓道裏一片漆黑,不管我跺了多少腳,這燈根本就沒有眨眼的跡象。靠,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壞了?想到剛剛自己的恐怖經曆,心裏倒有些怕了,也沒敢繼續跺腳,就摸著黑摸到了我們宿舍門口。
我剛敲了一下門,門自己動了。
宿舍門是虛掩的。
我沒多想,推開門進了宿舍。靠,裏麵居然跟外麵一樣,黑漆漆一片。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表,才十二點十幾分而已,不由得暗暗佩服了一下我的逃命速度。
不對啊,今天舍友怎麼這麼早就睡了?往常都是要玩夢幻玩到三四點才肯抱著電腦爬上床去睡。這幾天可能是讓期末考試壓抑久了,他玩遊戲聲音都超大,搞得老子夜夜睡不著。雖說我一直在盼著他變得正常點,不過他今天忽然正常了,倒讓我覺得很不正常。
我按下了宿舍電燈的開關,這破燈居然像是跟樓道裏的燈商量好了似的,集體罷工,不亮。
“林雄?”我試探著喊了那個室友一聲。
沒有回應。
陽台外清冷的月光無聲地站在宿舍中。
我依稀看到他在床上躺著,背對著我,被子蒙住了頭。
又躲在裏麵看A片?
居然連我的話都聽不見,看來他真是看入魔了。我奸笑數聲,輕輕走上幾步,準備猛地掀開他被子嚇嚇他,讓他知道重色輕友的後果。
不過當我走到他鋪下的時候,忽然發覺好像有點不對勁。
現在,清冷的月光剛好照到他的肩膀,我看不清他的臉。
等我再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他肩膀處從被子裏露出一頭長發!
靠!靠!靠!
我記得林雄明明是短發的啊!怎麼一天之內頭發就長這麼長了?
還是說……他被子裏藏著一個女人的頭?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我不寒而栗,我頓時失去了掀他被子的勇氣,心驚膽戰地一小步一小步向後退。
陽台外的月光像是突然被雲遮住了,變得一片漆黑,宿舍裏什麼也看不清楚。
夜色異常的壓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氣氛靜謐異常,靜得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林雄有些短促的呼吸聲。
對,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而且能十分清晰地聽到。有呼吸至少還能證明他是個人,雖然不知道他被子裏玩什麼把戲,但我一直飽受驚嚇的心跳終於稍微平穩了下來。
等等,不對!
當我爬上自己的鋪位準備脫衣服睡覺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的呼吸實在太短促了,短促得……像是兩個人!
還有他的身體,完全就像是死屍一樣,一點起伏都沒有!
現在我完全沒有睡意了!我隻感覺周圍異常危險,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對我說:
快逃
快逃
快逃
快逃
快逃
快逃……
可是我卻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隻是像林雄一樣把被子蒙在了頭上,仿佛這樣就安全了一樣。我覺得自己傻得像是那隻把頭埋進土裏的鴕鳥,可是自己的身體就是不受控製地作出了這種反應。這真的是生物的本能嗎?
忽然,一陣涼風吹過我的脖子。
我的鋪位下麵就是窗戶。
莫非沒關窗?
正當我準備翻身去關窗戶的時候,我的手機居然突然響了起來。我的手機鈴聲是信樂團的《死了都要愛》,此刻這首歌的前兩個字在那個男聲的高聲下異常詭異炸耳地尖叫了出來,嚇我這一大跳!
我趕緊把手機調到了靜音模式上。
這麼晚了,是誰這麼無聊,給我打電話?我拿出手機,向屏幕上看了一眼。不料這一看之下,我差點嚇得把手機給扔了,背後一陣冷汗。
手機屏幕上清清楚楚地顯示著四個觸目驚心的漢字:
來電林雄
我偷偷瞥了床上的林雄一眼,沒看到他那裏傳出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