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網吧裏出來之後,我就扶著牆不停地嘔吐。
我剛才喝的是什麼?
是人血!?
這血的主人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
我嘔得胃都抽筋了。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我,可是我能做的隻是盯著自己的這堆嘔吐物發呆。
我很想把自己外麵這件外套扔掉.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我可能真的會在這個漫漫長夜中凍死。
外套上鮮血的腥味刺激著我,我又是一陣幹嘔。
難道再回宿舍去拿衣服?
不,不,打死我也不要回去了。
我要離那間宿舍越遠越好。
我甚至再也不想進這個學校了。
寒風不停地灌進我的衣領,在我身體裏肆虐。
我突然想直接去輪渡。
現在我的身份證跟銀行卡就在衣服口袋裏。飛機票訂的是電子票,直接到長崎機場領票就可以。隻要我等到六點,等到輪渡開始買票,我就可以離開這個詭異的城市了。
可是妹妹該怎麼辦?
真的要把她留在這裏?
突然,我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把手機掏出來,是妹妹的電話。
這麼晚,她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
她也看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了嗎?
我用力的咬著牙,幾乎快將牙齒咬碎了。
怎麼辦?
接還是不接?
我猶豫了一會兒,狠了狠心,掛斷了電話。
我承認我是個自私的混蛋,明明自己陷入危險的時候還盼著林雄來救我,當自己的親人遭遇麻煩的時候我卻隻知道逃避。
可我真的是受夠了。
如果再遇到這種事情,我想我真的會瘋掉。
而且我不也是靠自己的力量逃出來的嗎?林雄根本就沒有來幫我。
我狠心地轉了身,朝著輪渡的方向走了過去。
可是隻走了三步,我就再也邁不出一步了。
眼淚不停地從我眼眶中流出來。
我想起了妹妹那張可愛的笑臉。
那是我引以為豪的妹妹。
那是小時候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麵一起做壞事的妹妹。
我抹了抹眼淚,扭過頭去確認了學校的方向,義無反顧地衝了過去。
就算前方有再恐怖的事情,我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她。
等我跑到女生宿舍樓前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不是那麼恐懼了。之前不知聽誰說過,一個人在想保護一樣東西的時候會變得異常強大。我想大概就是進入了這個狀態。
現在妹妹宿舍的燈還亮著。
我定了定神,深深呼吸了幾下,準備衝進宿舍樓。
這時,我忽然注意到二樓靠西邊的一側,一個披散著長發的白衣女人正爬在天花板上,從上往下地看著我。不知怎的,我感覺到那個女人對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惡意和怨恨。
我有一種感覺,在這棟樓裏,我絕對會體驗到不同尋常的恐怖。
我的身體在本能地後退著。
看到這個女人之後,我的心反而安定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我有如此強烈的恨意,但眼前能看見的東西總比看不見摸不著的要實在得多。
再過了一會兒,那個白衣女人的身影漸漸消散了。
我沒有再猶豫,一個箭步衝進了女生宿舍樓。
出乎意料的,裏麵的燈沒有壞。
我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上走著。
當我經過通往二樓的樓梯時,突然,樓上傳來一聲巨響:
“砰!”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那種聲音。
是剛才天花板上那個女人嗎?
雖說我已經做好了覺悟,可是我的心髒卻本能地撲通撲通跳了起來,皮膚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真的是那個女人的話,我絕對不能讓她走到妹妹的房間裏去。
“砰!”
又是一聲巨響,跟剛才的聲音如出一轍。
她還有同伴?
我順手抄起樓梯旁邊閑置的一把長柄掃帚。
我父親是特警出身,我從小在老爹的“特殊培養”之下,身體反應不算慢。如果她真的是在搞某種陰謀,我有信心用這把掃帚製服她。就算她還有一個幫手,我也絕不會讓她好過。
就當我在考慮要不要主動出擊,上樓一探究竟的時候,忽然我感覺有一道視線向我看了過來。
我警覺地回過頭去。
但是,卻沒有看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