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倒是更沒有胃口了,心裏悲憤地直想仰天長歎:
天那!老子打了一個月的工錢那!
唉。
吃完了這頓傷心的晚飯,我到浴室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澡,這兩天來積鬱的壓力也隨著噴頭裏的水一瀉而下,一時間身心俱爽。
我突然想,要是能永遠這麼爽下去就好了。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要是這麼一直衝下去,我就要變成某種東西了。
當我裹著浴巾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客廳漆黑一片,老媽和妹妹都不在了。
這麼早就睡了?
我拿浴巾擦了擦頭發。借著浴室裏微弱的燈光,我看了一眼客廳裏的座鍾。
才九點半而已。
我沒多想,走到我的屋子門口,擰開門把進了屋子。
瞬間,我發現對麵的玻璃窗上掛著一個表情陰鬱的女人。
“我幹!”我大叫一聲倒退了一步,手忙腳亂地按開了電燈的開關。
玻璃窗上的女人忽然變成了一個裹著浴衣臉色蒼白的人。
“艸!”
我又是一聲尖叫,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玻璃窗裏的那個人身子劇烈地晃了起來,好像也是要摔倒的樣子。
嗯?
我扶著牆站穩了身子,仔細地觀察著玻璃窗上的人影。
隻見那個人披著白色浴衣,留著短發,臉色蒼白,跟我一樣扶著什麼站著。
TM了個B的,這不就是老子麼!
居然讓自己給嚇了,敢不敢這麼挫的!
我這是怎麼了?
我使勁甩了甩頭,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是剛才那個女人跟我長得也差太多了吧?
我壯了壯膽,顫抖著再一次關上了燈。
這一次玻璃窗上什麼也沒有。
沒有那個女人。
也沒有我的身影。
難道是我看花眼了?
我忽然眼前一亮。
莫非老爹看到的就是這個?
我沒有開燈,就這麼一路走了過去,撲到了久違的床上。
雖然開燈更有安全感,但我這個人開著燈是絕對睡不著的。
如果今晚再養不好精神,我恐怕就要神經衰弱了。
我閉上了眼睛。
可是經過剛才那個女人這麼一嚇,我此刻根本就是睡意全無。
房間裏很安靜。
我側過身去,盯著玻璃窗。
那個女人沒有再出現。
屋子裏沒有任何異常,一切都像往常一樣。
一陣涼風從窗戶的縫隙處吹了進來,吹動著書頁摩擦發出的嘩啦嘩啦聲,傳到了我耳朵裏。
窗子沒關?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趕緊起身關緊了窗戶,用力地卡上了窗戶的鎖。
然後我回到床上,仰麵看著天花板發呆。
夜色籠罩下的屋子裏,環境十分幽靜。我的大腦也有些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了起來。
一直纏著我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明明連見都沒見過她。
而且從爸爸那裏的情況看來,她似乎也在一直騷擾我這邊的家人。
從漳州到濰坊何止千裏,她是如何做到任意穿梭的?
最讓我驚悚的是,她到底是人是鬼?
我就這麼呆呆地盯著天花板,思緒萬千。
突然,我發現天花板上出現了幾塊紅色的斑點,而且還在不停地向中間凝聚。
那幾塊斑點紅得有點滲人,乍一看上去,就像是……
人的鮮血。
我用力搖了搖頭。
我這不是自己嚇唬自己嗎?世界上紅的東西多著呢,紅就一定是人血?
可這些斑點是從哪來的?
我仔細地看著天花板。
那些血色斑點四麵八方地向我頭頂上方凝聚了過來,漸漸地凝成了一個古怪的形狀。
這是什麼?
我好奇地凝視著正在不停變形的血斑。
突然,我看清楚了。
那是一個人的臉!!
我艸!
那張臉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我,麵無表情。
那張臉白得像一張蒼白的紙,嘴唇紅得像是要滴下血來。
忽然,我看到那張臉嘴角詭異地動了。
然後,那張臉直直地向我撲了下來!
“噗通”一聲響,我感覺到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掉到了我臉上。
那張臉直接跟我來了個零距離接觸!!
靠!!
我當時全身的血都快爆進腦子裏了,“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發了瘋似的拍開那張臉。
那張臉“噗通”一聲就摔在了玻璃窗上,然後發出“吱呀”一聲讓人牙磣的聲音,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