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家遭拒(1 / 3)

金燈寺是座和尚廟,離我們家太一觀不到十裏路程。聽那些被我用“請神步”請來的小鬼兒們說,廟裏香火好的令人發指,和我們太一觀形成鮮明的反差。它們還跟說,爺爺最近經常去金燈寺門口轉悠,也不知道轉悠啥。

揣著一肚子鬱悶,一路打聽,我來到了金燈寺。因為身份關係,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來這裏。

站在山門前,打眼一瞅寺院,山門鍾鼓樓、寶殿藏經閣、東西廂房素齋堂,殿落亭廊,雄渾莊重。寺院裏,香花碧草,清池流泉,古木鬆柏,鬱鬱蔥蔥,不但奢華宏巨,更顯得古樸清婉,加上朗朗誦經聲,嫋嫋香火煙,說不出的神聖,置身其中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奇妙感覺,怪不得這裏香火旺呢。

相比之下,我們家那幾間爛道觀,就跟馬路邊上搭建的臨時廁所差不多,寒酸的沒法兒再寒酸,感覺那句話說的真對,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現在啥都需要包裝!

走進寺院,人還挺多,燒香的、拜佛的、求簽的、算卦的,絡繹不絕,左右看得我是羨慕嫉妒恨,攥著拳頭在心裏暗暗發誓,等小道爺我有了錢,一定要蓋座比這裏還要上檔次的道觀!

出於某種心理,我把金燈寺前前後後轉了個遍,最後想起自己是來這裏出家的,自嘲地搖了搖頭。

隨後我在明鏡池旁看到一個正在喂魚的十來歲小沙彌,就上前打招呼。這小家夥長得還挺清秀,細眉大眼,心裏一邊替孩子褲襠裏那玩意兒感到惋惜,一邊向他打聽想在寺裏出家找誰辦理手續。

小沙彌說,出家找寺裏的執事僧,還指給我執事僧廂房的所在位置。

我按照小沙彌所指的位置,很快找到了寺裏的執事僧。這是位六十多歲的老和尚,個頭不高,身材偏瘦,算不上慈眉善目。可能因為常年吃不上肉,臉色顯得有些蠟黃,眼簾低垂著,神情木訥,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頹愚腐朽、麻木不仁的感覺,在他頭頂前方,有六個戒疤,從戒疤數量上來說,他在寺裏資曆非同小可,估計都能趕上主持級別了。

當我走進廂房,很禮貌地問老和尚是不是執事僧時,老和尚雙手合十,緩緩地說,貧僧正是本寺執事也,施主所謂何來耶?

我一怔,心說,我他嗎是不是穿越了?老和尚說話咋這調調呢,跟酸酸儒似的,到底是真酸,還是裝酸呢?

算了,還是無視吧,貧道不跟和尚一般計較。

剛要說自己想出家,眼睛卻瞥見了老和尚腦袋上那幾顆慘不忍睹的戒疤,聯想到自己腦袋上將來可能也要被戳上那麼幾個,而且還不是自願的,心裏猝然生出一股悲戚感,一時竟沒把持好情緒,露出一副大義凜然對老和尚大聲說,俺要出家。

老和尚聽我這麼說,把眼皮抬起來直視了我一下,神情中多少流露出一絲意外,可能是被我的“大義凜然”嚇著了,估計他從沒見過把出家當成慷慨赴義的。

隨後……你們猜,隨後他對我說了句啥?我估計要是說出來,足能讓你們鄙視和尚半年的。

他說,施主可否大學本科學曆乎?小寺隻收本科及以上出家弟子也,八小時工作製,薪金麵議也,非大學本科及以上者,一概不收,南無……阿彌陀佛。

我一聽,差點沒抬腳踹老家夥一頓。出家還要本科學曆?你當是招高級白領呢!道爺我剛剛高考落榜,就一高中學曆,他親娘的,你讓道爺我情以何堪,回去怎麼跟爺爺交代!

原本我就是被爺爺拿煙袋鍋子趕鴨子上架,轟來的,心裏一萬個不樂意,聽老和尚這麼說,心裏更不痛快了,勉強壓下心裏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