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放我一個嗎?我圓濟師兄呢?”
老婆子聽我這麼問,抬眼向我身後看了看。由於我被摁著,看不到身後的情況,不過我從老婆子視線的高度可以判斷出來,圓濟這時也在地上,或許,和我一樣,被先前那兩個壯漢摁跪在地上。
老婆子把目光收回後說:“醜和尚不能放。”
“那不行,要放就把我們一起放了。”
“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
“我是沒資格,不過現在你是問我問題,不是我問你問題,你有求於我。”
“牙尖嘴利,我是在求你嗎,我可以打的你什麼都說出來!”
“那你試試吧。”說著,我把胸部一挺,頭一仰。
“你……”老婆子猛然抬起右手。我見狀忙把眼睛一閉,繃緊臉上肌肉,做好了挨抽的準備。
幾秒鍾過去了,臉上並沒有傳來痛感,我睜眼一看,老婆子那隻嫩白玉手停在半空,沒有落下。隨後,老婆子看了我一眼,發現我也在看她,眼睛裏頓時閃過一絲慌亂。
她緩緩把手放下,口氣卻變的冰冷了許多,似乎在刻意掩飾著什麼,她冷冷地說:“那好吧,看你小和尚挺講義氣,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把你們都放了。”
“那你問吧。”
隨後老婆子把身子直了起來,眼睛似乎不敢再和我對視,像個可愛小女生似的手托住下巴,想了一會兒,問了我一個無論如何,我都沒想到的問題:
“你們寺廟裏,這兩天有沒有留宿過爺孫倆,那位爺爺大約在七十多歲,那個孫子,最多也就二十歲出頭,跟你年齡差不多,兩個人全是道士打扮,姓蕭。”
我一聽,立刻愣住了,心裏七上八下自忖道,這老婆子問的好像是我和爺爺,怎麼,她問我們幹嘛?
旋即轉念一想,老婆子這幫人不像好人,或許就是爺爺說的邪教徒。自古正邪不兩立,他們找我們爺孫倆,恐怕不是啥好事,找麻煩的可能性很大!
很快,我假裝想了想,說:“沒有,從沒見過啥爺孫倆。”隨後,我裝作恍然想起了什麼,反問老婆子:“你說的爺孫倆是不是太一觀蕭家?”
老婆子眼睛裏閃過一絲喜色:“不錯,就是太一觀那爺孫倆,你認識他們嗎?”
我咽了口唾沫說:“不、不算認識,聽人說過他們,你問他們幹啥?”
“這個不用你管,他們最近兩天有沒有去過你們寺廟?”
“沒有。”我搖了搖頭,很快,我覺得不太對勁兒,爺爺看金燈寺老不順眼了,怎麼可能來寺廟呢,他們如果要找我們,也不用來寺廟裏找,一定有問題。
於是,我誘導性說:“你問我這個,還不如去問那些村民,那些村民自然會告訴你他們在哪裏,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已經早就問過了,這時再來問我,好像很沒意義。”
老婆子衝我笑了笑:“沒想到你這小和尚不但功夫不錯,腦子轉得也蠻快的嘛,不錯,我早就問過那些村民,他們也告訴了我太一觀的位置,隻可惜,等我到了那裏,已經沒人了,道觀的牌匾也不見了,隻剩幾間破瓦房。附近村民說,那爺孫倆就是在最近兩天失蹤的。”
失蹤?我心裏一驚,暗問自己,怎麼會這樣?難道爺爺把我逼來做和尚之後,他也離開家了嗎?他去哪兒了?又什麼要這麼做?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牌匾也摘了,爺爺不止一次告誡過我,哪怕道觀倒了,太一道的牌匾也不能倒。
聽爺爺說,我們太一觀的牌匾,隻在文革時摘下過一次,不過那次是怕人把它砸了燒了,可這次……我突然感覺我們太一觀似乎遇上一場前所未有過的毀滅性危機,爺爺把我逼來金燈寺之後,便出去避難了。
想到這兒,自己臉色變了變,不過我怕被老婆子看出來,趕忙又把臉色一正。
我接著試探性問老婆子:“據我所知,蕭家那老頭兒好像對我們金燈寺很不滿,你怎麼會懷疑他會來我們廟裏呢?”
老婆子嘴角微挑,說:“不滿?看來你是真不知道……算了,跟你說那麼多也沒用,再說讓你小和尚知道的太多,對你沒什麼好處,會沒命的哦!”
我這時已經沒心思再跟老婆子磨蹭下去,隻想快點離開,回家看看。於是我說:“該回答的我已經回答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如果沒有,可不可以放我們離開?”
老婆子聽我這麼說,竟然輕歎了口氣:“沒什麼要問的了,不過,我現在真有點舍不得你,功夫好,人又帥又聰明,你……你不如留下來給我做保鏢吧,怎麼樣?”
我聞言心裏冷冷地不屑一笑,隨後把臉色一正:“南無阿彌陀佛,老施主,貧僧乃出家之人,豈有與人做保鏢之理……”
老婆子似乎恍然大悟,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都快忘記了,你是個出家人,不過……我感覺你小和尚好像塵緣未了,一點都不像和尚的樣子。”
我聞言心說,本來就不是和尚,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