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到登記處詢問櫃台上的服務員,問她們歐陽雯冰有沒有退房。兩個女服務員像看白癡似的看著我說:“旅館就是歐陽小姐家開的,她住旅館,還用登記嗎?沒有登記記錄,我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退房。”
我聞言苦笑一聲,灰頭土臉離開。隨後又讓圓分圓濟幫我一起,把整個山莊找了一遍,依舊不見歐陽雯冰的影子,她去了哪兒呢?
晚上六點半左右,就在我準備找圓分他們到餐廳吃晚飯時,我的房門被人敲響了,我以為是圓分他們過來找我,打開門一看,竟是歐陽雯冰身邊的紅衣女孩。
紅衣女孩嘻笑著對我說:“我姐叫你到她房裏去一趟,好事哦帥哥。”
我聞言再次苦笑,總算出現了,這女人,真是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找她不容易,她找我倒是挺現成。
隨紅衣女孩來到303歐陽雯冰房間,進門後就見客廳茶幾上擺著一瓶紅酒、兩雙碗筷、兩個碧綠色高腳酒杯和幾盤精致小菜,菜雖然是素的,卻是清香撲鼻,估計一定很可口。
歐陽雯冰和藍衣女孩正坐在茶幾旁的沙發上低聲說話,見我進門,藍衣女孩忙從沙發上起身,衝我一笑,然後走到紅衣女孩身邊,拉著她,兩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隨著房門被兩個女孩關上的碰響聲出來,房間裏隻剩下了我和歐陽雯冰。
歐陽雯冰在沙發上並沒有起身,好像在我麵前放下了矜持似的,反而把身子柔弱無骨地倚向沙發靠背,使她看上去顯得十分慵懶隨意,這讓我原本稍顯緊張的心緒跟著放鬆了不少,並且心裏有些驚訝,眼前這女孩,竟能在行為舉止上感染人。
而後她微笑著對我說:“來,過來坐吧。”說著,示意我坐在她旁邊。
我衝她拘束地點了點頭,謹慎地走過去,打坐似的直挺挺坐在了她身邊。隨後,我扭頭向她那張不敢讓人直視的絕美臉龐上看了一眼,本想開口對她說,你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料,話還沒說出口,她就像知道我想說什麼似的,衝我輕輕一擺手,也不說話,玉指芊芊拿起了桌上的紅酒。
紅酒的蓋子早就被打開,被一塊金黃色的錦緞覆蓋著,歐陽雯冰把一隻高腳杯放在我麵前,滿滿給我倒了一杯,然後衝我莞爾一笑說:“你先把這個喝了再說話,這可是上好的法國紅酒。”
我看了一眼碧綠色透明高腳杯裏的紅酒,此刻看上去紅綠相映,裏麵的液體變成了醬紫,像熟透的紫葡萄,單就顏色而言,著實有讓人喝進嘴裏的無限誘惑力。
不過,我聽說古代的劇毒“鶴頂紅”,也是這種顏色。
我語氣平和地回絕說:“歐陽小姐,我今天不想喝酒,隻想告訴你……”
“先喝吧,喝了再說。”歐陽雯冰沒等我說完,便打斷了我的話,然後把那雙如水的眸子期待地盯向我。
看著她乎命令式的“期待”眼神,無奈之下,我端起酒杯,憋住一口氣,把那杯紅酒一飲而下,我真怕它會變成“鶴頂紅”。
我從沒喝過紅酒,這種高檔玩意不是我一個山溝窮道士能夠接觸到的。此刻一杯紅酒入喉,隻覺得有點苦、有點澀、有點酸,還有股和白酒差不多的辛辣味兒,就像在少半杯淡水裏倒了些白酒和醋,泔水似的,不怎麼好喝,可以放心的是,這不是“鶴頂紅”。
當我把一杯紅酒喝完,歐陽雯冰“噗嗤”一聲笑了,她說:“紅酒不是這麼喝的,要像喝茶一樣,用品的,特別是這種上好年份的紅酒,你這麼喝簡直是浪費。”
“是嗎?”我放下杯子,砸砸嘴說:“從沒喝過,不知道該咋喝,不過感覺不怎麼好喝,還不如喝茶呢。”接著,我問歐陽雯冰:“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吧?”
歐陽雯冰再次衝我一笑,又擺了擺手,我立刻把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此刻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隻是單純請我喝酒吃飯嗎?我怎麼感覺沒這麼簡單呢?這女人,真的很難以捉摸。
就聽歐陽雯冰說:“你先別著急,嚐嚐我親手做的菜,我不輕易做菜的哦,除了這次,我隻給我爺爺做過幾次,我爸爸都沒資格吃到。”
我聞言笑了,心說,隻怕是不會做菜才沒做過幾次,這幾個盤子裏的菜,估計不會好吃到哪兒去。
我拿起茶幾上的筷子,打眼向幾個盤子裏一看,竟然全是我們山裏的野菜:山韭菜,馬齒莧、薺菜、灰灰菜,蕨菜。這些山裏野菜,我並不陌生,親手做過多次,涼拌爆炒皆可。
我試著夾起一根焯過水後又用醬汁兒涼拌的馬齒莧,顏色和香味兒倒是挺正宗,隻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在歐陽雯冰雙眼注視之下,我把它放進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