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畫麵中的情形,我們三個心頭同時為之一鬆,心裏長長吐了口氣,感覺這種血腥撕鬥的場麵,終於要結束了。
隨後我們彼此對望一眼,人人一頭冷汗。此刻,我們這才深切體會到圓分所謂的恐懼!
這時,巨石中的畫麵並沒有停止,雙方隻是暫時罷戰了而已,那些重傷將死的野獸,依舊在畫麵中哀嚎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依舊在熱血不斷地向外噴發著……
據我估計,這時戰場中除了劍齒虎和類人猿之外,可能出現了第三方勢力,而且第三方或許發出一個令雙方都能察覺的訊號,怪叫之類的訊號可能性很大,導致雙方得到、或者聽到訊號後,暫時停了下來。不過,山洞中的我們是聽不到、也看不到畫麵之外的情形。
緊接著,畫麵中雙方分退到戰場兩側,中央騰出一片開闊區域,彼此進入對峙狀態,氣氛稍顯緩和,並且雙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畫麵左上方一個角落,似乎哪裏有什麼,或許正是第三方勢力所在。
少時,在雙方目光緩緩移動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緩緩從左上方一角走進畫麵中。
據我估計,這“人”,可能就是導致兩方罷戰的第三方勢力,隻是我沒想到他隻有一個人。
此刻鏖戰雙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人”身上。同時,他也使我們三個眼睛為之一亮,似乎從那人身上,我們看到一絲文明世界的氣息,不過,也挺為他擔心的,就這樣支身一人出沒在劍拔弩張的蠻荒野獸戰場上,危險可想而知。換而言之,這該需要多大的勇氣和魄力呢?
那人在畫麵中看不出身高,因為空曠的草地上沒有能夠比對他身高的參照物,不過他足足比那些類人猿高出半個頭,想來個頭不矮。
他肩上披著一件幹草編織的蓑衣,肚臍以下環著一圈不知名的野獸皮革,私處被皮革遮擋著,腳上似乎還穿著一雙草鞋。由於畫麵的距離與角度問題,我們看不清他的臉,不過就這身裝扮而言,他應該是一位由類人猿高級進化而成的原始人,至少,他的身體沒有類人猿那樣覆蓋周身的體毛,凸鼓強健的胸肌和黝黑光亮的背部,正明他是一名壯碩的男性。
原始人的出現,讓巨石外的我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他身上。
就見他一隻手裏拿著根手腕粗細的木棍,很普通的木棍,半人多長,好像剛從樹上折下的,上麵還掛著青綠的葉子,另一隻手裏,托著半爿貝殼,個頭兒足有磨盤大小,乍一看很像個大簸箕,就現在而言,如此巨大的貝殼,實屬罕見。
隻見他在雙方不算友善的注視下,不急不緩走到兩支隊伍中央,隨後左右扭頭,分別向兩方說了些什麼,兩方頭領也在第一時間對其做了回應。
隻是苦於畫麵沒聲音,我們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隻是很好奇原始人使用的語言,什麼樣的語言,能使他與類人猿和劍齒虎同時交流呢。
緊接著,三方不再說話,原始人走至戰場中心停下,掃眼四周,隻見腥血遍地,一片狼藉,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隨後身體直挺,一手舉木棍朝天,一手托貝殼在胸,抬起頭仰天張了張嘴,好像在對天空長嘯,當然了,我們還是聽不到的。
叫了幾聲之後,他又低下頭,開始衝著貝殼喊話,好像是在喊話,我們隻能看到他嘴唇在蠕動,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握在木棍中段,隨著嘴唇蠕動,觸電般律動著木棍,而後刷刷刷一下下舉向空中,大約舉了能有十幾下,赫然停止,整個身子不再有任何動作,舉棍托貝,定格在那裏,就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又好像在沉聲醞釀著什麼,氣氛凝重。
這種姿勢大約保持了十幾秒,那人整個上半身猛然快速抖動起來,像被上滿發條的鬧鍾,身子大張大合,一躬一仰,手中的木棍與身體呈反方向一上一下,倏而彎腰,木棍指天,倏而仰身,木棍拄地,雙眼視線一刻不離貝殼,嘴角蠕動更是不見停止,整個動作狂羈豪放,看上去,既有節奏又有張力,更有一種詭名莫辯的原始野性,活像在舉行一場祭天儀式。
我們三個被那人的動作所吸引,忍不住整個身心投入其中,眼神隨那人的肢體動作不停遊移擺動。
就在這時,那人身姿赫然一變,上身停止仰動,下身卻開始如鍾擺般一下下跳動起來,並且圍繞著地上那些死屍殘肢,跳舞一樣邊跳邊轉起了圈。
此刻,我忽然間感覺那人轉圈跳舞的姿勢有點兒眼熟,之後越看越眼熟,繼而,大吃一驚,旋即在心裏暗叫,這他嗎不是我們太一道的巫祝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