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小山嶺上,永夜天幕再現,將凶獸溪源與狄衝霄皆罩了進去。不同於先前千河王的暗如墨染、溪源的半暗半明,漆暗靈罩上星光萬點,一輪月痕輕閑遊移,幽詭而宏偉。官雙妍見狀就知狄衝霄成功奪合了凶獸體內的魔魂,心中欣喜,逼退圍攻魔覺獸,護到永夜天幕前,改攻為守,防範不測之變。
過得一會,北平波與溪雲帶著些人自王城趕來,卻在將到山嶺之時被繞嶺遊護的巨大水龍阻擋。北平波明白其中意思,也知官雙妍足以獨對嶺上魔覺獸,便是不上嶺,將人手分散,守禦上嶺山路,充做第一道防禦。
這一天,千河境內神光衝霄、獸吼震天,處處激戰、處處鬥殺,卻非千河魔覺時的互相殘殺,互不相識的滅神師們攜手合力,尋找、接送野外藏隱幸存人為先,死守邊界絕不令魔覺獸逃離為重。然而魔覺獸實在太多,且隻要不是一擊絕殺,魔覺獸立時會散身逃離,得到天降光柱的療治後就會是完好如初,無盡消耗著滅神師們的神光,若非眾人有著任婷秀神魂而來的萬千樹人充作前鋒,有著靈靈的往來擊殺,早死傷大半了。
死拚中,千河滅神師迎來了援軍。接到冥鑒門的消息傳遞,距千河較近的鬼影們各自接下千河魔覺大鬼怨而來的小鬼怨,或說服衛軍,或召集宗族,或親帶人手,自八方趕到,加入隻要以命去拚就能有美好收獲的死戰。及至親眼見證強猛魔覺獸死後變為世間絕無的古怪靈珍,援軍們更為沸騰勇猛,可缺少統禦,有的地方人紮堆,有的地方沒幾人,令邊界空隙處處。宣冷幽騎著飛翼來到邊界處,傳遞心音後又離去。
狄衝霄是何等人物,邊界人群皆知,有了神將令就是有了統禦核心,各自派出人手聯絡,抽出專才合成一組,在極短時間內繞著千河邊界布下三十二座大營,營中或有專擅空界封縛的強者坐鎮,或是封營魂器,彼此靈光罩互連互接,將千河邊界封了個嚴實。大營做為封界點,也是後來者彙聚之地及傷者休養之地,令有限人手發揮出十倍人力。
山嶺上,永夜天幕終是散去,凶獸溪源靈光大降,狄衝霄神光極增。凶獸溪源不僅僅是靈光有降,眼瞳也有些滯呆,手腳難移。
有此一變正在狄衝霄預料之中,先前凶獸溪源是初得人身,對人身種種皆不習慣,是借著魔魂從中調和才能隨心自如,魔魂一去就又是不習慣,少說要一兩天才能徹底掌控目下的人身。尤其是獸賦與靈技,凶獸中隻有一小部分是雙足獸,雙足獸中又是隻有極少部分是如人般直立行走,沒有足夠時間修悟與熟悉人身,很多獸賦與靈技就是難以發揮最強威勢。
滅神師的幻形獸變也是一樣,習慣了直立跑走,四腳著地,最初之時必然別扭、不習慣,所以才會需要修悟神魂。
狄衝霄極知以凶獸溪源的本事隻需極短時間就會初步熟悉人身,抓著時機,借著打在他心口的拳頭蘊入神光雷絲,展開飛電魔借以魔懾世間的神技癲狂亂舞。
這便是狄衝霄的過人之處,換了旁人定會為極增的神光所迷惑,覺著強弱就此逆轉,卻忘了先前的天地之別,到時全力一擊未必就能令凶獸溪源退步,反倒有可倒令他提前醒轉;人生而萬靈混雜,其中雷靈主責傳令,癲狂亂舞正是擾亂人身雷靈使命的束縛神技,此時用出最為合適。
凶獸溪源本就對人身頗感別扭不習慣,雷靈一亂就更是難控身形,直到移轉了七步才將體內雷靈絲盡數噬食。凶獸溪源活動手腳,眼中興致越發盎然。
狄衝霄道:“七步就破去神技,獸尊果然強到逆天,若非魔魂離體帶走相當靈光,退移三步就是僥幸了。感覺如何?”
凶獸溪源道:“五步就可,本尊對你的神技很感好奇才多留了它些時間,通過它,我徹底明白人身與獸身的微妙差別。人身極為單薄脆弱,卻是我曆次重歸以來最難操縱的獸身,可一旦熟悉後又覺著以往的獸身都是強的粗野,令我難有留戀之情。天命實是最為恩賜人類,難怪那惡魂總是不甘與我相合。”說著對著地麵揮手。
靈光帶起風流,地麵上出現一道劍痕,深不可測,就此將山嶺斬分。
獸主威勢再現,無形威壓下,嶺上殘存魔覺獸們不敢多做停留,向嶺下衝去。
瞧著最後那隻皇獸遠遁,官雙妍頗覺可惜,可獸主心思難明,無法分身,隻能任它逃了。官雙妍退離到北平波處,指向嶺下。北平波極想看到最後,卻知留下隻會是拖累,恭敬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