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媚道:“小妮子就是嘴甜。”頓了頓,感慨地道:“真是慚愧,沒想到我這個神魂主人在如何運用上竟是輸給一個壞小子。若非時間不夠,足可毫不費力地悶死那隻八等將獸。”
狄衝霄道:“媚姐就別誇我了,是冷幽先想出來的。師父師娘說得對,神魂沒有所謂的強弱高低之分,誰運用的好誰就能笑到最後。現在就讓我們找條大溪小河休息一會,吃點東西,順道確定一下現在方位,看看是離小芍村近些,還是返回名山關快些。”
宣冷幽諸女皆沒意見,心中隻盼著天上能掉下一堆衣服助自己擺脫身上隻有布條的尷尬羞人處境。閑了下來,寒寧馨便坐到宣冷幽身前詢問起她們的事來。宣冷幽哪肯輕易放過回敬寒寧馨的機會,直言問的人、答的人要穿得一樣才算對等。言外之意,不外是希望寒寧馨的行包裏能有外衣與長褲,哪怕是短裙也行。
寒寧馨行事一向極為直接爽落,命令狄衝霄不準回頭後三兩下就脫得隻剩貼身裏衣,美美伸個懶腰後一眨不眨地盯向宣冷幽,眸子裏滿是“你鬥不過本姑娘”的霸道甜笑。此種對等並非自己要想的那種,甚至和期待截然相反,宣冷幽滿心羞惱卻又無話可說,冷豔俏臉上不禁滿是動人紅暈。
狄衝霄早猜到師妹會怎麼做,笑道:“冷幽,寧馨與你一樣,都是寧死不對任何人低頭的怪脾氣。安心吧,我要操縱玲雀,又要警戒四周,沒法分神偷看春光。王獸的事很重要,我也好奇你們是怎麼從王獸巢穴裏逃出來的。反正尋找水源也要花些時間,邊走邊說總比大家悶著頭亂想好些。”
既然遮羞無望,寒寧馨又脫得和自己差不離,宣冷幽也就放開衣服的事,不急不徐地將諸多事從頭講起。狄衝霄邊聽邊想,心中諸多疑惑漸行開朗。
原來宣冷幽為不暴露此行真正目的就以巡視查賬及收集修整邊遠各城特產資料為名起行,兜兜轉轉繞到碧石城後找了個名義甩開隨行人員,隻帶著宣媚與宣船兒、宣簾兒、宣玲兒趕往義天城,夜宿法河村時遭遇人麵蛛突襲。宣媚實力雖強可不擅殺戮,又因有事外出與主仆四人不在一屋裏,等到以水戲幻境甩脫追蹤蛛群返回後,恰好撞見宣冷幽四人被人麵蛛封進絲囊裏。獨力難支,又怕對戰中傷到小姐,宣媚便借幻境掩護一路跟著人麵蛛進入了王獸巢穴,之後在儲存絲囊的蛛洞裏等了近三個時辰才等到機會救出宣冷幽四人。然而蛛絲地道如同地底迷宮一般,又到處是人麵蛛,五人隻能小心翼翼地邊躲邊找出路,直到今天才湊巧跟對一群外出捕食的人麵蛛,成功逃出地底蛛巢。
宣媚接過話頭道:“我們的衣服除去用來做岔道標記,大半都是被地底的有毒水氣腐蝕掉的。幸運的是我們亂繞中找到人麵蛛的儲卵室,人麵蛛腥臭難聞,蛛卵倒是味道還行,我們這才沒餓到走不動路。後來跟著人麵蛛來到洞口時意外撞上了一隻王獸,我自知過於接近的話隱身水屋未必能瞞得過它,便冒險一搏,以水戲幻境弄出一個水戲王獸向它挑戰並將它引向地底巢穴深處,趁機逃脫死地。然而盡管我們已是極為小心地移動,可來到虎頭山腳下時還是踩到了貼在草地上的蛛絲陷阱,終被人麵蛛發現有隱形獵物存在,循著微弱地麵震動不斷發起突襲。我護著小姐她們邊打邊逃,因著傷勢不輕,逃到山地邊界時就無力維持隱匿五人的水屋,危急間,恰好遇上你們了。”
狄衝霄敬佩地道:“冷幽,沒想到你們竟能在地獄般的蛛巢裏熬上五天,這份忍耐力與堅韌心誌就是滅神師也未必及得上。嗯,你有見過裏麵包著毒水的絲囊麼?”
宣冷幽道:“過獎了,一個成功的商人對失敗、困境與挫折必然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忍受力。你說的絲囊我們見過,就在封存我們四人的小絲洞對麵。在尋找出口時也見過低等人麵蛛同時將封存人獸、封存毒水與封存蛛卵的絲囊運往最低層,通路盡處有二十餘隻將獸守衛,我們不敢接近。現在想來,最低層必是王獸蛛洞所在。嗯,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對空間與數量極為敏感,從人麵蛛每日新挖掘出的蛛洞上推算,到我們離開時,蛛群數量比五天前至少增加了十三倍。可媚姐說人麵蛛卵通常要兩三年時間才能孵化。”
寒寧馨輕輕一歎,心想不幸猜中,那一對王獸的神魂果然是極為罕有的棘手存在,若是不能盡早加以鏟除,遲早能達至魔神獸的程度,到時就是世間末日。
狄衝霄壓下心中憂急,如實地對宣冷幽諸女講了自己兩人的發現及推斷。宣家眾女聽得花容失色,可又毫無辦法可想。
寒寧馨道:“冷幽,還記得巢穴入口的大致方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