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奇錦帕雖無明顯標識,可狄衝霄與寒寧馨皆能肯定它的主人隻能是宣冷幽。概因它是用蛛絲王吐出的發光蛛絲編織成的夜光帕,若是拿在手上,殘留的蛛王氣息能令天性相克的弱小凶獸不敢近身。雖非什麼了不起的玩意,可也算是件難得的中品獸魂器,是狄衝霄送給師妹們的離別禮物,除此之外就隻送了一位美女,宣冷幽。
既然是鬥嘴姐妹出了事,寒寧馨立時將離開念頭拋到九宵雲外,拖著狄衝霄就前去救援。來到穀沿口,果見穀底部溪流附近有近百各色貨車散亂停放,車頂上的醒目標誌正是宣家特有的獨腳青鳳。寒寧馨以神光增幅目力下望,不禁深覺詫異,有人受傷倒地不稀奇,宣冷幽她們像個木樁子般站著做什麼?
沒人死就表明穀底情況並不嚴重,情況並不嚴重就代表有和平解決的可能,加上修神境滅神師休想能在靈神境滅神師眼皮下隱藏行跡,狄衝霄兩人也就大大方方地自穀口順坡向下走去。皆是麵上輕鬆心裏戒備,打定主意旦有不妥立刻停步,以防刺激到未知強者傷害宣冷幽一行人。出乎兩人意料地是,一直走到穀底也沒人或是鐵蛇現身阻截,躺著的人依然如屍體般靜靜躺著,站著傻瞪眼的人依舊像雕像般瞪大眼珠子發呆。
疑惑中寒寧馨停下腳步,以腳尖將一個側躺的人挑翻成仰麵朝天。此人背對宣冷幽諸人,該是逃跑時受到重創倒地昏迷,前胸與脖根處均有蛇咬傷痕便是明證;詭異地是全身僵硬如鐵,且臉上凝結著極度驚懼與駭然,給人一種他不是活人而是一尊雕塑的錯覺。盯著似曾相識的扭曲麵孔,寒寧馨終認出他是誰來,招手示意狄衝霄過來。
狄衝霄一眼就認出昏死人是在大虎山上跟在楊引風身後的精英族人之一,由此想通部分疑惑,心想:楊家人扮盜匪打劫商隊並不稀奇,但沒了楊引風,剩下的阿貓阿狗就是能綁一起化作一個人也絕不是宣媚及宣家護衛的對手,明知不敵還要硬搶,八成是為了那塊安神魂晶,哪曾想倒黴到與宣家一起被人搶了。
寒寧馨又挑翻一個中年人,有些意外地道:“是楊引風親弟楊如風,修神境八品。渾身青紫鞭痕,以媚姐的實力不難用水鞭震斷他全身骨頭,可要像現在般內裏筋裂骨斷,外表皮膚硬如鐵鋼,她絕辦不到。楊家沒了楊引風也就隻剩下他還能勉強打一打,他都不行,其他人更不行。看來多數是宣丫頭被你傳染了衰氣,倒黴到同時被十幾夥人打劫。”
聽著調侃,狄衝霄不禁搖頭失笑,丟下楊家人不理,於戒備中伴著寒寧馨走到馬車旁,看了看該是被人隨手亂扔的衣服、日用品及錢財,心裏又糊塗了,既不搶人也不搶財,這什麼盜匪?難道真是那種性子乖僻、無事生非逗人玩的滅神師麼?
寒寧馨終被心裏的好奇與疑惑弄毛了,不再管搶劫者有沒有離開,大步走到宣冷幽身前,問道:“宣丫頭,發生什麼事了?別隻顧瞪眼啊,說出是誰,寒姐替你打回去。”
明明比自己小兩歲,偏一副大姐口吻,宣冷幽不由得氣惱十分。然而氣歸氣,宣冷幽依舊是身不搖、嘴不動,隻是將眼珠子往左邊轉了轉。寒寧馨順眼看去,見那裏有一群或站或坐猶如雕塑的女仆從,這類人穀底到處都是,並沒什麼異常。
既然大小姐不願開口,又自己示意別碰她,寒寧馨便退離三步,轉身看向宣媚,心想宣丫頭並非滅神師,心有顧忌不難理解,媚姐可是戰神境滅神師,打不過可也不至於怕到人走了也不敢動吧。
宣媚不待寒寧馨開口,一樣地向左側轉了轉眼珠子,一樣地微微搖頭示意別碰她,其後又對著穀口呶呶嘴。期盼兩人趕緊離開的焦急之情一目了然。
狄衝霄再次看向左邊,終發現一點特別之處,讚歎地道:“冷幽,我原以為船兒三個就是你身邊侍女中最拔尖的,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比公主還要華貴雍容的。這要是不認識你,看到你們並肩走時,還真是分不出誰是侍女誰是小姐。到底是誰打劫又恐嚇你們不準動的?不用擔心給我惹禍,西北地界也沒有天雨門擔不下的麻煩。”
話說的豪情,宣冷幽也知他是說到做到、不懼艱險的熱血男兒,可還是眨眼搖頭,示意兩人趕緊走。
寒寧馨見狀湊到宣冷幽耳旁,輕哼:“宣丫頭,小瞧人也要有個限度。給你十個數開口說話,否則後果自負。十、一!”話音落下,纖手拉過宣冷幽,三下五除二就將她上半身剝得隻剩貼身裏衣。壞壞一笑,她轉過身將人塞進狄衝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