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門用什麼獸魂器參加暗流湧動的雕琢賽,正是魏無忌一直煩心的事。盡管他絕不信大師兄會用雷鼓之類的小孩玩意給師父丟臉,可無論怎麼想都覺著除去沒見過的天籟雷虹,以雷鼓蝠的特性壓根就沒法雕琢出什麼大氣有格調的獸魂器。此刻聽得宣人福問及,魏無忌忙屏息靜聽,等待答案。
狄衝霄以手指輕敲桌子,想了會方道:“現在和你們說也沒什麼,我會在雕琢賽中雕琢一種構造簡單、獸料普通、功用極廣的全新探察類獸魂器,數量可單可群,品質可高可低,探察範圍可遠可近,黑夜白晝如常探察。探察地域上,除去地底、高空與深海,皆可勝任。最方便的是,普通人也能隨心操控,隻需要滅神師蘊注神光或是定期置入相應神光靈液。”
狄衝霄每說一句,宣人福嘴巴便張大些,及至聽完,能塞進個水靈靈的大梨。
魏無忌捧著腦袋,無比苦惱地道:“我一定是還沒酒醒,幻聽了。傳說中的雷龍能做出那東西還差不多,蝠?哈。”
“雷龍也不成,普通人哪可能操縱雷龍獸料而成的獸魂器,離得近點都要被神光震死。狄老大這是閑著逗人玩呢。”宣人福合上嘴,捧腹大笑起來。
狄衝霄沒有辯解,隻是笑。世間之事由來以創造最為艱辛,相比即使有所成就也極難為世間所理解的苦悶,此刻滿含置疑與否定的親切笑聲根本不足為怪。魏無忌兩人不信,寒寧馨信,還是絕對地信,因而毫不猶豫地將拍桌大笑的敗家少爺通通踢出屋裏。力道不輕不重,恰好將人送到竹苑竹林裏。
少爺飛了出去,宣小仆忙帶著心愛小黑犬跑出屋救援,離去前順手為狄哥哥與寒姐姐關上屋門。身邊飛舞著可催人早起的無上“凶器”。
寒寧馨坐回椅中,問道:“幻水線蛇不足數沒問題麼?要不要我去荒野抓些回來?”
狄衝霄聳聳肩道:“你也算是馬伯的弟子,可對凶獸的興致壓根就全在對戰上,在摸索獸料上還不如小葉子。線蛇與幻形神係、元靈神係水都有關,危險處在於它入水後身體會與水溶為一體,繼而隨心所欲地拉長拉細身體,若是讓它們自口鼻或是傷口進入體內,就是滅神師也要九死一生。據說皇級以上能將身體拉長得比發絲還要細十數倍。然而無論兵獸還是皇獸,除去能做成自由伸縮的水繩或水線,幻水線蛇可說是別無用處。相當危險,又與雷鼓蝠同屬下等獸料之列,所以沒多少人會主動去找幻水線蛇的麻煩。我也不想你為小事無謂犯險,不足就不用吧,我隻是想要足夠細長且柔韌不斷的水線,蛛絲王噴出的吸水絲足可替代。就是有些大材小用。”
寒寧馨喔了一聲,又道:“你這麼一說,我有點猜到飛雷蝠眼會是什麼樣了。要是弄不到同光獸獸眼麼辦?你是肯定不許我搶的。”
狄衝霄道:“當然,你是天雨門下任門主,又不是邪盜女皇的親妹妹。弄不到就讓宣少想法子,宣家路子廣,冷幽又欠我人情,不難在五天內弄來如數獸眼。頂多是零散的,在品質上比不上王河藏著的那套。啊,說起環姐,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清醒過來後想必是很生氣吧?”
“要是追過來就慘了,都是盡早離開仙海城的好些。”寒寧馨一想起邪媚十足的金飛環就頭痛萬分。
狄衝霄心有同感,閑著無聊下便順勢與寒寧馨探討起金飛環與妹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最是心急的寒寧馨洗漱完後逐一將狄衝霄、魏無忌、宣人福這三個懶人叫醒,稍事準備就拖著三人前往三德街。之所以會突然改變主意叫上宣人福,是寒寧馨覺著萬一那位主人要是胡說一個天價為難人的話,也就隻有這位敗家大少能應付了。即然少爺要去,宣小仆牽著心愛小黑犬就跟了過去。
三德街很是狹長,由此分為西街與東街兩部分,西街臨近仙華會館,不僅繁華熱鬧,也極是幹淨整潔,更沒多少人敢惹事生非。東街相比之下要髒亂得多,魚龍混雜,陰暗巷子裏不時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射向來往行人。王河所說的地方在東街最東頭,確是極為好認,門前有一株半枯半盛的老棗樹。
魏無忌走上前敲敲門,等了會沒人應,便又扯著嗓子喊門,可依然沒人應。轉回身,他對著寒寧馨聳聳肩,以示主人多半還沒回來。寒寧馨想了想後對著狄衝霄揮揮手。狄衝霄知她意思,稍稍展開神光籠罩居所,以萬靈神視探察內裏動靜。
宣人福打個哈欠道:“寒姐,我和小仆還沒吃早飯呢。”
寒寧馨道:“那就去吃吧,無忌,你也去,有事我喊你們。”待人離開,又道:“師兄,什麼情況?”
狄衝霄皺眉道:“沒王河說的老人家,隻有一個孩子在睡覺,生命氣息很微弱,不像是人沉睡時體內精氣神自然而然地收斂藏蘊。嗯,也不像是有生病或是受傷,頗有些像野熊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