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飛環輕哼:“你在元靈神係的修行上還淺薄的很。世間萬物皆是由萬千元靈凝孕而成,比起山石樹木江海此類相對純淨的元靈分屬,絕大多數生靈都是萬千從屬混於一身,各司其責,極為複雜,但並非無跡可循。人的皮肉骨血中皆蘊有金元靈,一般元靈金滅神師無法將它們分化出來加以操縱,但我的神魂恰好能辦到此事。說簡單點,我不過借用神魂將你全身骨頭中蘊有的鐵元靈分量萬千倍增加,讓它們全變成了鐵骨頭。再敢惹我生氣,就將你那狄家小寶貝變成純金子的。”
狄衝霄歎道:“小弟也想畢恭畢敬來著,可環姐要是沒人罰著玩了,到最後還不是要變著法的在我身上犯邪性。左右都是要挨罰,當然就要從速從快地惹你生氣,若是等你忍久了大暴發,那罪可就要受大了。我想血液該是人身中較為明顯的水元靈從屬,官雙妍能隨心操控麼?”
“沒帶耳朵麼?人獸皆是萬千元靈混於一身,血液看似是純淨元靈水屬,實際上隻是以水元靈為主異,內裏光是元靈金從屬就有千百種之多。無論是官雙妍還是我,或是其他元靈神係滅神師都可以對血液進行一定程度的操縱。所以對於人獸,若沒有合適的神魂,單純的元靈神技隻有殺傷與破壞的作用。”金飛環心想他說得頗有些道理,回身就給了他一鞭。
這邊挨鞭,狄衝霄頓覺身體恢複正常,心知邪怪姐姐消氣了,哈哈一笑,躍起翻身落在寒寧馨身後,行進中思索起金飛環的話。
臨江小居在江對岸的閱江山上,距離頗遠,山上也沒有正經山路到達居所,崎嶇險峻。兩條鐵蛇過江化舟,遇澗化橋,貼崖化繩,不一會,三人來到山頂的臨江小居,居所前有一石碑,碑上寫有跪閱江山四字,清秀中透著一股無形霸氣,令看者心血翻騰,怯懼難安。
來到石碑前,狄衝霄忽有一種天穹變色不斷下壓的威迫感,急以神光全力相抗才沒有屈膝下跪,想扭頭不看,脖頸僵直如鐵柱;想閉眼不瞧,上下眼皮就像是有棍撐著般無法合上;想衝過石碑入居,雙腳如同生根於地,無法移動半點。心下不禁駭然,這四字竟是要逼著入居人跪行,否則任你本事通天也休想越過石碑半步。
寒寧馨狀況與狄衝霄一般無二,可感受上天差地別,總覺得那四字在呼喚自己,仿佛一位慈祥母親在訓誡貪玩遲回的孩子,一時間隻懂得癡癡地盯著字看。
金飛環實力遠勝兩人,雖受威壓可無礙行動,拉著兩人退到丈外,道:“相傳這四字是魔皇親手寫下,現在想來不僅如此,字墨必是魔皇神晶所化,否則難在她身死四十餘年後仍有如此傲視天下的威勢。這就是滅神境,若非魔皇允許,就是極神境也隻能跪閱江山。難怪人人皆知此處風景最佳,卻沒有多少關於此處的描述。”
“那就是還有些了?”寒寧馨聽出話意。
金飛環道:“嗯,是我從一本殘破典籍裏看來的,普通人沒法子,不想跪行隻能離開。滅神師唯有一法,以神光蘊碑,若石碑許可,威勢便消,否則隻有跪行。壞小子,你去。”
狄衝霄點點頭,移步到石碑五步前,恭敬行禮後對著石碑彈出一縷神光。神光觸碑即返,撞得狄衝霄口噴鮮血,說也奇怪,這邊血噴出,心裏再也沒有那種天地變色的威壓感。狄衝霄舉步跨過石碑,轉回身對著兩女招招手。
金飛環走上前,對著石碑彈出神光,須臾,神光回返,撞在她心口處。與狄衝霄不同的是,神光中隱有黑點,雖沒什麼威力,可黑點內蘊的無盡威勢逼得她連退十餘步。站定後,金飛環腳下一軟跌倒地上,噴出一大口紫黑血塊。
狄衝霄與寒寧馨嚇了一跳,忙飛奔過去扶人。金飛環搖搖手,自行起身,用腳撥弄地上血塊,奇道:“沒想到魔皇對我倒是不錯,剩下的那點傷竟是全好了。小妹子,到你了。”
寒寧馨按下激動心情,依樣彈出神光。黑暗神光撞碑即入,竟是沒有回返,不多時,碑身輕輕顫晃起來。就在三人驚訝之際,一道黑光自石碑脫體飛出,射向寒寧馨,勁道極猛,可到她身前後突兀停下,如輕羽浮空,周身閃現黑芒。
寒寧馨伸手接過,發現竟是四字中的第一字,跪。正待翻看,那字自行形變,化為一杖黑底黃身的令牌,正麵刻有死亡之海四字,反麵中心略下方有個工字。寒寧馨心下一震,難道是親娘早知道女兒會在四十餘年後來到閱江山,就提前做的安排麼?可這杖令牌是什麼意思?死亡之海,工,是說要我去找這個地方找個姓工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