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衝霄夷然無懼,隻顧用明亮眼睛瞪著左丘灼,隻要寧馨三人能借著短暫拖延安然遠離,就是死也心甘情願。暗中也做好必要時放開奇跡果實束縛拚命一搏的最後準備。
眼看就要手臉就要貼上,清脆聲音從江畔上遊傳來:“極炎魔,你是白費心機,與姑娘家有關的事,師兄從不瞞我,對於每一個值得用心去愛的女人,他都能做到用命守護,在我看來,這就夠了。你自問專情不移,可你做到以命守護冷酷魔皇了麼?放了師兄,我和你走,否則你隻能得到我的屍體。極炎魔,別說你隻是想玩認親遊戲,你說過要完成親娘沒完成的事,你這麼強,有什麼事是不能自己去做的?是不是需要在我體內流動的、充滿狂暴與毀滅氣息的女魔血脈?”
左丘灼眼中殺機消散,收回手,歎道:“我不知道乖女兒是聽了什麼才對父親誤會極深,但說話之人多半是與父親關係一向極糟的施無隱。別的先不論,試問世間會有幾個父親能笑看女兒的男人整天沾花惹草?”
狄衝霄驚叫:“寧馨,你怎麼回來了?你將雙妍怎麼了?”
寒寧馨沒回話,隻是將手向左指。一旁,任婷秀從水裏上到岸邊,笑得極甜。剛剛她暗中操縱擁有空間神技的花人吞噬了官雙妍,後者至少也要半個時辰才能掙脫。
狄衝霄明白了,必是官雙妍隻顧防著寒寧馨有異動,忽視了最與師妹要好的任婷秀。
忽地,一道人影踩著濤天水浪從巨坑中躍出,趁著左丘灼背轉身與寒寧馨說話的良機帶著狄衝霄退到十丈外。來人操縱水浪化作水人停在遠處,咭格嬌笑:“兩位小妹子,憑你們就想陰妍姐,除非是我睡著了。衝霄小混蛋,閉上嘴,瘋女人不做瘋狂事才是稀奇事,今天要麼一起生,要麼一起死。”
狄衝霄歎道:“閉什麼嘴?我是想說早知道今天會死,前些天就該將你這百無禁忌的瘋女人抱到房裏去哢嚓了,省得去了地下後讓狄家祖先們笑話孫子死了還是個老童男。”
官雙妍笑道:“美死你,親親摸摸的我不發飆,要想更進一步就要有命通過最後的愛情考驗。極炎魔,我也算是要和你女兒爭夫婿的女人之一,別客氣,出手吧。當年我伯爺爺不怕你,他後人自然也不會將你放在眼裏。”
左丘灼不置可否,走到寒寧馨身前,溫和輕語:“乖女兒,不管你信不信,父親在最後那場魔滅之戰發生前就被你母親突然出手打傷,她不想我的雙手再因她沾上無辜者的鮮血。父親當時就死了一多半,此後一直在一個隱秘火山內養傷。原本還要十多年才能恢複,卻被施無隱找到了。他的實力原本與父親在伯仲之間,可父親這些年裏除了養傷就是修行,他再也不是父親的對手,但以他的速度若是想逃,普天之下就隻有你母親才能穩抓,其餘連空天合都要看運氣。父親當時很好奇他為什麼寧可硬拚也不逃,就故意挨了一拳裝死套話,結果知道我與小薇的女兒還在人世。乖女兒,父親無法形容當時的狂喜心情,連施無隱也不再管了,任他逃遁,將家整理了一下就來找你了。和父親回家吧,父親會將知道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你,至於你知道之後會怎麼做,父親不會管。上一代的恩怨自該由上一代來終結。”
寒寧馨冷硬依舊,偏頭看向狄衝霄,幽暗雙瞳中閃現一絲幸福與溫暖,緩緩地道:“我不信你,或者說,我不敢信你,但我的確想多知道一些事。師兄,我想離開你一段時間,不許說不同意。”
狄衝霄哪會不知這是寒寧馨在和極炎魔講價錢,怒聲高喝:“休想我會同意!我是大師兄,萬事等我死了之後再自做主張!”
寒寧馨道:“極炎魔,聽見了沒有?我不同情你,也不蔑視你,隻能說若是換了師兄是你,隻要還有一口氣,不管親娘同不同意、會不會殺人,更不會在意手上會有多少鮮血,他就是爬也會爬到魔滅之戰的終點-風情穀,張開雙臂護在妻子身前。我的黑暗心靈因他而充溢幸福與溫暖,你若是想利用魔皇血脈就殺了他吧,我會成為第二個魔皇,定會親手宰了你。”
左丘灼不禁莞爾,悠然道:“乖女兒可裝不來冷酷魔皇,費盡心機,又大說狠話,無非是想讓那小子活。原本饒他一命也沒什麼,隻是父親說過的話從不會因任何理由改變,在這點上,與你母親沒什麼不同。那些人是乖女兒的仇家吧?”指向惶恐不安、欲逃無門的玉香門與四聖會一夥人。
寒寧馨道:“明知故問。你不是光明宗派進十魔會的密探麼?正魔不兩立,你想殺就殺、想放就放,與我無關。說出你的決定,你的選擇將決定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