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恒宇不清楚狄衝霄到底知道多少,又想知道接下來的事,隻能斟酌著將與永夜計劃有關的事多說了些,直到左丘灼按著滅魔大計與魔皇在風情穀相遇方停。又是擔心狄衝霄不滿意,司恒宇坦誠相告雙魔相遇之後的事自己並不清楚,當年離開光明宗後就回返大華接掌司家家主大位,一直忙於為複國積聚財力與人才,無暇他顧。
先前剛聽過司家往事,狄衝霄明白司恒宇絕沒有敷衍,便接著道:“魔皇複活的關鍵其實就在於永夜計劃,魔皇的魂靈已不再是永恒黑夜,隻有如寧馨般愛有所歸的永夜血脈才夠資格成為重生母體或是複生肉身。但極炎魔對此似乎並沒太大把握,所以就要盡可能地收集類似的女孩子,此事他已在暗中進行了很多年,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否則不會專程到飛雁山來抓寧馨。除此之外,暗魂之心也是關鍵之一,他說萬千魔器碎片中隻有極少數才擁有散落的魔邪本源,隻要集齊它們就可開始進行魔皇重生的大計。司伯伯,我不敢拍胸脯保證極炎魔說的都是真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暫時沒有為魔皇複仇的打算,或者說,複仇一事在諸多待辦事件中不是緊要的。”
聽得極炎魔要做的事與自己無關,司恒宇終於真正鎮定下來,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五分紅潤血色。剛想為先前的失態分說一二,司恒宇臉色再次大變,暗呼不妙,神隱中可是存有曆經四十餘年搜索得來的暗魂之心碎片,絕對會將極炎魔招來,到時他必會順道盤問自己當年事,不說是死,說是生不如死,該不該就此借病為由抽身而退呢?
思前想後,司恒宇拿不定主意,終決定還是先將該問的問完再說。並非是對狄衝霄的消息有所懷疑,是有一樁不妥當處想不通透,司恒宇對極炎魔相知甚深,知他一旦出手殺人就絕不會留下任何活口,絕情之處更是連一抹殘灰也不可能找到。
這也是他當日駭然逃奔的主因之一,夜麒麟從不隱晦曾參與過魔滅之戰,甚至以此自得,極炎魔當時若是為妻尋仇而來,遷怒之下,絕對會將在場所有人都化為灰燼。
狄衝霄對此早有思慮,想起被左丘灼帶走的寒寧馨,心下淒然,毫無作假地歎道:“寧馨是知道我神魂怪處的,心下存著一線希望,便讓極炎魔發誓不準損壞我的屍身,並放官雙妍與小秀她們離去。極炎魔早知道到我在裝死,之所以不下殺手,我事後推測是他不想讓師妹體內的永夜魂靈過快發生變化。當時他退了一步,讓我、雙妍、小秀與活下來的玉無缺等人互拚,哪方贏了哪方離去,結局就是同歸於盡,我的最後記憶就是將雙妍與小秀護進斷江,等到再次睜眼就已是身處薛家,他們與射國天之禦中勾結,試圖從我身上得到有關飛雁山一戰的消息。幸運的是,我利用殘存在體內的極炎魔神光殺出一條血路,帶著宣冷幽、米寒煙衝出重圍。可惱的是,眼看就能擺脫追殺,硬是被李家人截住尋仇,米寒煙為掩護我被抓,我這才會在傷好之後去拆李家。”
司恒宇心下再無疑慮,狸貓戲鼠正是左丘灼慣用的手法,最後必是再無活人。司恒宇看向夜空,冷聲道:“薛家是找死!神隱雖是各有派係,但一向是一致對外。賢侄盡管放手施為,長老堂不管閑事,沒有伯伯這個正佐使點頭,神隱之中就沒人能找你麻煩。”
這邊憂懼一去,司恒宇那笑麵藏刀的本色就回還本身,明知狄衝霄已有倪佛、南宮正明兩人幫場,日後必會去找薛家麻煩,便順手送了一個天大人情,心裏更盤算著如何才能在暗中借機將薛家的雕琢院弄到司家名下。
狄衝霄心知司恒宇必另有所圖,可並不介意,要想對付根深蒂固的滅神大族,助力自是越多越好。
厲醉楓恨恨地道:“薛家勾結魔邪禍國害人最是可恨,教習打上門時定要記得帶我。嗯,教習,你不是死了麼?難道薛家的魂器真這麼厲害?”
“傻丫頭,忘了我曾說過什麼?寧馨以自身生命威脅極炎魔,讓他保住我的屍身。極炎魔言出必行,將一點神光打入我體內,又將進入傷重絕氣的我拋入斷江之中。殊不知,我那名為靈光奇變的神魂正可以散解轉化一切天地靈光,正是有了這點回補,我才保住了一條小命,最終被宣冷幽無意中救起。隻是複生也沒那麼容易,那種像要被燒成灰的感覺,我今生是不想再經曆了,當時能撐過去一是靠意誌,二是湊巧薛家魂器中存有淨海寒水,以寒化熱,替我拖了些時間。司伯伯可知極炎魔用的是什麼神技?”狄衝霄對那古怪神技可謂好奇很久了。
司恒宇對左丘灼的常用神技尚算熟悉,哪裏會知他成為極炎魔以後新創出的那些神技,微微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