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衝霄悠然看著諸女對戰,心內思緒如潮往來翻騰,根本不會有魔道來追殺杜撰出來的杜威爾,且殺手實力低到令人發笑的程度,一切地一切再一次佐證了是有人想再試試仆從一號的真假,順道探探杜威爾的虛實。狄衝霄轉身望向黑暗中的大海,殺與不殺的念頭在腦中飛速轉換著,猛然想到一點不同尋常之處:照常理,逃命的人應該將追殺殺手全部幹掉,可為改變他人命運而賭的人會凶殘到隨意殺生?
答案呼之欲出,狄衝霄淡淡一笑,給自己出下這道繞彎難題的人絕不會是李重福那幫貴公子。轉回身,狄衝霄對著百花姐妹搖搖手。
百花姐妹最聽狄衝霄的話,兼且本就沒打算殺人,毀去殘餘殺手的魂器後就退到狄衝霄身邊。米寒煙與碧玉心倒是打得興起,又恨惡人們亂下殺手便當作沒看見搖手,拳腳生風,所過之處響起一片哢喀骨斷聲。等到敵人全部成了半死人,米寒煙與碧玉心相抱歡呼,當高手的感覺真不賴耶!
狄衝霄來到一人身前蹲下,輕歎:“都是混口飯吃,幹嘛這麼拚命啊。回去告訴你們老大,隻準自己騙人不準別人出千,世上可沒這個理。想殺我其實很簡單,賭事賭辦,下回在賭桌上贏我就行,到時不勞諸位動手,要頭給頭絕不含糊。滾吧。”
殺手們倒是很想滾,可辦不到,身上骨頭斷了一多半,動一動就痛到眼發蒙。
狄衝霄也就是說說,沒打算逼倒黴蛋們傷奔,帶著四女跨人而過,剛走出數步就聽到一絲極微風嘯聲,立知還有人隱伏,急回頭看時,一道黑影已在數息內將人全數幹掉。黑影意猶未盡,將身一旋,狂風頓起,將十數人卷到半空飛向船外,一陣輕微“撲通”聲後,殺手們盡數沉於海中。
這世道,殺人與被殺皆不稀奇,可如此狠辣不留餘地的作風讓米寒煙四女大感心寒,戒備著看向來人。
狄衝霄已從神光氣息上明白是何人出手,皺眉道:“司兄,小角色而已,用不用這樣?”
來人掀開頭套,走到近前,燦然一笑,道:“狄小弟真是令小兄無比慚愧,天威之戰後,小兄極有所獲修至鬥神五品,自覺精進驚人,可與小弟比起來,就像原地踏步一般,再過兩年,就要望塵莫及嘍。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去你那吧。幽秀靈尊可真是貴。”伸手一抹,由一個中年人臉變成司方行。
“司兄確是大有精進,小弟剛剛居然沒發現另有人隱在暗處。”狄衝霄見真是他也就沒心思多說什麼,轉身走向船艙,
司方行道:“過謙了,若非你為身份故沒有暗設神光絲,小兄隱伏不難,隻要稍有動作必然是要露出形跡。剛剛那神技名為風魂之息,專擅借用風靈氣息掩蓋一定範圍內的生命靈光與體氣,利於衛軍隱伏達成突襲。用於個人對戰,倒沒什麼出奇之處。”
狄衝霄恍然,難怪剛才隻探察到有十七人隱伏,原來是司方行能像小秀般借用元靈本源進行偽裝。行到屋門,狄衝霄推門而入,問道:“司兄隱跡潛行也是有秘事要做?”
司方行沒有回複,坐到一旁,隻是親切微笑。
狄衝霄哪肯輕易放過他,追問道:“秘密任務?不能說?”
司方行輕輕一歎:“該你精明時故意裝傻,氣得人發笑;該你裝傻時大裝憨厚,真是能氣死人。小兄的確身有要事,之所以自露形蹤,實是因為你弄不清眼下形勢,令小兄認定必須要現身糾正缺失。狄小弟,無論是衛軍萬禦,還是神隱總巡,或是朋友親人,你都有責任保護玉心小妹。這麼說吧,當你成功誘拐玉心小妹的那一刻起,不管你先前身負什麼重任都不重要了,必須要以她的安危為先,若是做不到,小兄就替你帶她返回皇都。”
狄衝霄雖是明知他在借別人命與自己套交情,還是由衷承情,心下再思,也想通此事上他的手法確是狠辣了些,卻是正中自身的疏失,是從整體大局上分析考慮後才去做的。狄衝霄向來是有錯就認、知錯就改,正容回道:“司兄教訓的是,剛剛是小弟想錯了,沒有結果遠比有結果更好些。”
司方行笑道:“到底是狄小弟,一點就透。世事同戰事,讓敵人摸不透才是最高明的戰略。說來,咱兄弟倆一般的苦命,小兄暫領風組,去射國打個轉就改道向南,那一帶的海國都不寧靜,類似天威的大華盟國也皆是暗流洶湧。”話到此而止。
神隱風組是司恒宇一手創建,內中人手不多,可皆是擁有某種奇特神魂的秘探專才,偶爾也會執行一些極具危險的刺殺任務,行事隱秘也就成了必然。
狄衝霄自是知道風組底細,也就不在追問,隨口與司方行聊起家常來。
過得一會,司方行算算時間不早便起身告辭。